“明介，明介，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哽咽着，“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

    “好吧。”终于，教王将金杖一扔，挫败似的往后一靠，将身体埋入了玉座，颓然叹息，“风，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我答应你——那个女人，真是了不起。”

    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

    薛紫夜猝不及防，脱口惊呼，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

    “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

    他的心口，是刺骨水里唯一的温暖。。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那就好。”

    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非非……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说——”

    那些在冷杉林里和我失散的同伴，应该还在寻找我的下落吧？毕竟，这个药师谷的入口太隐秘，雪域地形复杂，一时间并不容易找到。。

    脚印！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

    ““好，告诉我，”霜红还没回过神，冰冷的剑已然贴上了她的咽喉，“龙血珠放在哪里？”！

    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吞吐着红色的信子。。

    旋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她忍不住离开了主径，转向秋之苑。！

    “看得见影子了吗？”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问。！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不日北归，请温酒相候。白。”！

    “说不定是伏击得手？”老三徐庭揣测。。

    “那把巨大的斩马刀，是魔宫修罗场里铜爵的成名兵器，曾纵横西域屠戮无数，令其跻身魔宫顶尖杀手行列，成为“八骏”一员——如今，却在这个荒原上出现？。

    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妙水，请放过她。我会感激你。”。

    你在天上的灵魂，会保佑我们吧？！

    “畜生。”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畜生！”。

    ““今晚，恐怕不能留你过夜。”她拿了玉梳，缓缓梳着头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幽幽道，“前两天，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如今，算是要从良的人了。”。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你放心，”他听到她在身侧轻轻地说，“我一定会治好你。”。

    是的，他想起来了……的确，他曾经见到过她。。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黑暗里，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

    大光明宫那边，妙水和修罗场的人，都还在等待着他归来——

    多年的同僚，他自然知道沐春风之术的厉害。而妙风之所以能修习这一心法，也是因为他有着极其简单纯净的心态，除了教王安危之外心无旁骛，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懈可击的气势。

    瞳想紧闭双眼，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片刻前那种淡淡的温馨，似乎转瞬在风里消散得无影无踪。。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

    他垂下眼睛，掩饰着里面的冷笑，引着薛紫夜来到夏之园。！

    “习惯了不睡觉吗？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或者是，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薛紫夜看了他片刻，忽然心里有些难受，叹了口气，披衣走了出去。……”

    “黑暗里的那双眼睛，是在门刚阖上的瞬间睁开的。。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十三日，到达乌里雅苏台。！

    那一些惨叫呼喊，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