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天欲雪,何处是归途?
“不可能!她不可能骗我……我马上回去问她。”霍展白脸色苍白,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你看,龙血珠已经不在了!药应该炼出来了!”
“教王……”有些犹豫的,她开口欲言。。
“抓紧我,”她紧紧地抓住了薛紫夜的肩,制止对方的反抗,声音冷定,“你听着: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
“她排开众人走过来,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那我看看。”!”
那,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
那些石头在谷口的风里,以肉眼难以辨认的速度滚动,地形不知不觉地在变化,错综复杂——传说中,药师谷的开山祖师原本是中原一位绝世高手,平生杀戮无数,暮年幡然悔悟,立志赎回早年所造的罪孽,于是单身远赴极北寒荒之地,在此谷中结庐而居,悬壶济世。!
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已然将他彻底淹没。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她轻轻移动手指,妙风没有出声,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
“妙风使!”侍女吃了一惊,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
“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旋“那么,我想知道,明介你会不会——”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真的杀我?”。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夹杂着雪的土,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她咬着牙,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这把土再撒下去,就永远看不到了……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
他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笑了笑:“没事,薛谷主不必费神。”
““其实,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很想念她啊。”!
她将圣火令收起,对着妙风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
“冰层在一瞬间裂开,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
握着沥血剑的手缓缓松开,他眼里转过诸般色泽,最终只是无声无息地将剑收起——被看穿了吗?还是只是一个试探?教王实在深不可测。。
柳非非娇笑起来,戳着他的胸口:“呸,都伤成这副样子了,一条舌头倒还灵活。”!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那个意为“多杨柳之地”的戈壁绿洲?。
“老五?!”。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一只银白色的夜光蝶正飞过眼前,宛如一片飘远的雪。!
她走在雪原里,风掠过耳际。。
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王姐……王姐要杀我!。
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
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执著而不顾一切;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然而,所有的一切,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奇怪的是,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
“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帘子一卷起,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踉跄后退,猛然喷出一口血,跌入玉座。。
“出了这个关,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想来,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
“那是她的雅弥,是她失而复得的弟弟啊……他比五岁那年勇敢了那么多,可她却为了私欲不肯相认,反而想将他格杀于剑下!。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她看到了面具后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看到他全身穴道上的血迹——一眼望去,她便知道他遭受过怎样的酷刑。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到一个月之前,在药师谷里的明介还是那样冷酷高傲,出手凌厉。在短短的二十几天后,居然成了这种样子!!
“你……”哑穴没有被封住,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