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断为两截。

    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王姐……王姐要杀我！。

    谁？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哈哈哈……女医者，你的勇敢让我佩服，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妙水大笑，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无比地得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凭什么和我缔约呢？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

    “追电？！”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他眼睛慢慢凝聚。！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临安刚下了一场雪，断桥上尚积着一些，两人来不及欣赏，便策马一阵风似的踏雪冲过了长堤，在城东郊外的九曜山山脚翻身落马。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啊？”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睁开眼，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护着她前行。。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紧紧固定着他的头，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

    旋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毫不犹豫地回过手，“嚓嚓”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或许，霍展白说得对，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应让你早日解脱，重入轮回。

    “他既不想让她知道过去的一切，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为保住她而忤逆了教王。他只求她能平安地离开，重新回到药师谷过平静的生活——她还能救回无数条生命，就如他还会葬送无数条一样。！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他想大呼，却叫不出声音。。

    “他已经走了，”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安慰道，“好了，别想了……他已经走了，那是他自己选的路。你无法为他做什么。”。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怎么了？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竟要向薛紫夜下手？！。

    “莫非……是瞳的性命？。

    他走下十二玉阙，遥遥地看到妙水和明力两位从大殿后走出，分别沿着左右辇道走去——向来，五明子之中教王最为信任明力和妙风：明力负责日常起居，妙风更是教王的护身符，片刻不离身侧。。

    “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薛紫夜在夜中坐起，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

    “她看着信，忽然顿住了，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

    雪狱寂静如死。……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风在刹那间凝定。

    门关上了，薛紫夜却还是望着那个背影的方向，一时间有些茫然——这个老侍女侍奉过三代谷主，知道很多的往事和秘密，故有此一劝。可是，她又怎么知道一个医者在眼睁睁看着病人走向死亡时，那种无力和挫败感呢？。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瞳是极其危险的人，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妙风微微笑了笑，只是加快了速度：“修罗场出来的人，没有什么撑不住的。”。

    教王脸色铁青，霍然转头，眼神已然疯狂，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

    “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并不为看病，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独饮几杯，然后离去。陪伴他来去的，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

    “所有的剑，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

    “嗯。”他应了一声，感觉一沾到床，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

    ——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