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薛谷主,我说过了,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滚!等看清楚了,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他的眼睛,根本是不能看的!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除此之外,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遴选英才去除败类――鼎剑阁顶楼的灯火,经常深宵不熄。。
“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
然而,一想到药师谷,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温柔而又悲哀。明介……明介……恍惚间,他听到有人细微地叫着,一双手对着他伸过来。。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薛谷主吗?”看到了她手里的圣火令,教王的目光柔和起来,站起身来。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他惊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门外的地上,揉着自己的眼睛。。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
“教王的手在瞬间松开,让医者回到了座位上,他剧烈地喘息,然而脸上狰狞的神色尽收,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慈爱安详:“哦……我就知道,药师谷的医术冠绝天下,又怎会让本座失望呢?”!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旋“唉。”霍展白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些在冷杉林里和我失散的同伴,应该还在寻找我的下落吧?毕竟,这个药师谷的入口太隐秘,雪域地形复杂,一时间并不容易找到。!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谁来与他做伴?唯有孤独!
“原来,怎样精明强悍的女人一遇到这种事,也会蒙住了眼睛。!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明介……”他喃喃重复着,呼吸渐渐急促。。
——今天之后,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
如果那时候动手,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只可惜,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原来,却是她刺杀了教王!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她抢先动了手!。
“那人的声音柔和清丽,竟是女子口声,让差吏不由微微一惊。!
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薛紫夜蹙眉:“我不明白。”。
“是的,是的……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很快,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
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沉默了片刻,忽然将脸埋入掌中。
她怔在原地,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落入不见底的冰窖——
然而,一想到药师谷,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温柔而又悲哀。明介……明介……恍惚间,他听到有人细微地叫着,一双手对着他伸过来。。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沫儿!沫儿!”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飞奔了过来,“你要去哪里?”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别出去!那些人要害你,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妙水怔了一下,看着这个披着金色猞猁裘的紫衣女子,一瞬间眼里仿佛探出了无形的触手轻轻试探了一下。然而那无形的触手却是一闪即逝,她掩口笑了起来,转身向妙风:“哎呀,妙风使,这位便是药师谷的薛谷主吗?这一下,教王的病情可算无忧了。”。
“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徐重华不屑地笑,憎恶,“她就是死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