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手不离剑。
这一次轮到瞳的目光转为惊骇。
最好的医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那么,她终是有救了?!。
即便看不到他的脸,她却还是一瞬间认出来了!。
“奇怪,去了哪里呢?!”
金杖抬起了昏迷之人的下颌:“虽然,在失去了这一双眼睛后,你连狗都不如了。”。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铜爵倒地,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
蓝色的……蓝色的头发?!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这个人,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
那个男子笑了,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
“沥血剑从他手里掉落,他全身颤抖地伏倒,那种无可言喻的痛苦在一瞬间就超越了他忍受力的极限。他倒在冰川上,脱口发出了惨厉的呼号!!
“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雅弥静静的笑,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
旋——有人走进来。是妙水那个女人吗?他懒得抬头。。
“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到底还是陪了去。!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妙水在一侧望着,只觉得心惊——被击溃了吗?瞳已然不再反抗,甚至不再愤怒。那样疲惫的神情,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是她?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
““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她扶着他坐倒在地,将一物放入他怀里,轻轻说着,神态从容,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你拿好了。有了这个,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不是假的。是我,真的是我,”她在黑暗里紧紧握住他的手,“我回来了。”。
“谷主!”绿儿担忧地在后面呼喊,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追了上来,“你披上这个!”!
“是。”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有劳廖前辈了。”。
““族里又出了怪物!老祖宗就说,百年前我们之所以被从贵霜国驱逐,就是因为族里出过这样一个怪物!那是妖瞳啊!”。
那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
“霍展白被这个伶俐的丫头恭维得心头一爽,不由收剑而笑:“呵呵,不错,也幸亏有我在——否则这魔教的头号杀手,不要说药师谷,就是全中原也没几个人能对付!”!
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她伸出手去探着他顶心的百汇穴,发现那里果然已经不再有金针:“太好了!”。
“唉,也真是太难为你了啊。”看着幼弟恐惧的模样,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忽然单膝跪下,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地低语,“还是我来帮你一把吧……雅弥,闭上眼睛。不要怕,很快就不痛了。”……
“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霍展白握紧了剑,身子微微发抖,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你连问都不问!”
那个满身都是血和雪的人抬起眼睛,仿佛是看清了面前的人影是谁,露出一丝笑意,嘴唇翕动:“啊……你、你终于来了?”
她想问出那颗龙血珠,在叛变失败后去了哪里!。
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南宫老阁主一惊,闪电般点足后掠,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划出一道曲线,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
“念头方一转,座下的马又惊起,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咔嚓”一声轻响,马腿齐膝被切断,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
“遥远的漠河雪谷。。
薛紫夜微微一怔,低头的瞬间,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
“他侧头,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微笑道:“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否则……”他动了动手指,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
““他当日放七剑下山,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已然留不得,与其和这种人结盟,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而此刻他提出休战,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喃喃道,“你看着吧,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他的眼睛,忽然间就看不见了!。
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