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眼神微微一变: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
“哦……”瞳轻轻应了一声,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有人在往这边赶来。”
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望着那一点红,他全身一下子冰冷,再也无法支持,双膝一软,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以手掩面,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
“明介。”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轻而颤。。
“她轻轻移动手指,妙风没有出声,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
她扔掉了手里的筚篥,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毫不畏惧地对着马贼雪亮的长刀。。
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
雅弥转过了脸,不想看对方的眼睛,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这……”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刹那间竟有些茫然。。
““咯咯……你来抓我啊……”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唇角还带着血丝,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咯咯轻笑,“来抓我啊……抓住了,我就——”!
此念一生,一股求生的力量忽然注满了他全身。霍展白脚下步法一变,身形转守为攻,指间上剑气吞吐凌厉,断然反击。徐重华始料不及,一时间乱了攻击的节奏。。
旋“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别给我绕弯子!”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手上青筋凸起,“说,到底能不能治好?治不好我要你陪葬!”!
她一边唠叨,一边拆开他脸上的绷带。手指沾了一团绿色的药膏,俯身过来仔仔细细地抹着,仿佛修护着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想杀了他!
“妙风恭声:“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
两人足间加力,闪电般地扑向六位被吊在半空的同僚,双剑如同闪电般地掠出,割向那些套喉的银索。只听铮的一声响,有断裂的声音。一个被吊着的人重重下坠。。
“那一瞬间,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她脱口惊叫起来,闭上了眼睛。。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她脱口惊呼,然而声音未出,身体忽然便腾空而起。!
柳非非娇笑起来,戳着他的胸口:“呸,都伤成这副样子了,一条舌头倒还灵活。”。
“他说话的语气,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西归的途中,他一路血战前行,蔑视任何生命:无论是对牲畜,对敌手,对下属,甚或对自身,都毫不容情!。
明介?妙风微微一惊,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
““冒犯了。”妙风微微一躬身,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
然而刚笑了一声,便戛然而止。。
“起来!”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来不及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
“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怎么了,明介?不舒服吗?”。
她站在风里,感觉全身都出了一层冷汗,寒意遍体。……
“啊?”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什么?”
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样的语调轻而冷,仿佛一把刀子缓慢地拔出,折射出冷酷的光。深知教王脾性,妙风瞬间一震,重重叩下首去:“教王……求您饶恕她!”。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不可能!”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
“另外,有六柄匕首,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
“哧——”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
“雪山绝顶上,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大殿剧烈地震动,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雅弥……是你?”她的神志稍微回复,吐出轻微的叹息——原来,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他与她相识不久,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让我看看他!快!”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用力撑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