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呼拉拉走后,霍展白才回过神来,从地上爬了起来,摸了摸打破的额头——这算是医者对病人的态度吗?这样气势汹汹的恶女人,完全和昨夜那个猫一样安静乖巧的女子两样啊。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多少年了?自从进入修罗场第一次执行任务开始,已经过去了多少年?最初杀人时的那种不忍和罪恶感早已荡然无存,他甚至可以微笑着捏碎对方的心脏。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薛紫夜一怔:“命你前来?”。
“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叼起了一管毛笔,回头看着霜红。!”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铤而走险,用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
“嘎——嘎——”忽然间,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
“是。”妙火点头,悄然退出。
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
“呵,”妙水身子一震,仿佛有些惊诧,转瞬笑了起来,恶狠狠地拉紧了他颈中的链子,“都落到这地步了,还来跟我耍聪明?猜到了我的计划,只会死得更快!”。
“他忽然抬起手,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
“你的内力恢复了?”霍展白接了一剑,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诧然。。
旋“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听了许久,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阁下是谁?”!
可惜,你总是一直一直地睡在冰层下面,无论我怎么叫你都不答应。我学了那么多的医术,救活了那么多的人,却不能叫醒你。!
否则……沫儿的病,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
““胡说!”他突然狂怒起来,“就算是七星海棠,也不会那么快发作!你胡说!”!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
那一些惨叫呼喊,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他望向薛紫夜,眼睛隐隐转为紫色,却听到她木然地开口:“已经没了……和别的四样药材一起,昨日拿去炼丹房给沫儿炼药了。”。
“那是寂寞而绝望的笑——他的一生铁血而跌宕,从修罗场的一名杀手一路血战,直到君临西域对抗中原武林,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
瞳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不必。那个女人,敌友莫测,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
““……”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今天之后,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
“沫儿!沫儿!”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飞奔了过来,“你要去哪里?”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别出去!那些人要害你,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
于是,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标幽》《玉龙》《肘后方》《外台秘要》《金兰循经》《千金翼方》《千金方》《存真图》《灵柩》《素问难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原来,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也终究抵不过时间。。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别动他!”然而耳边风声一动,那个懒洋洋的谷主已然掠到了身侧,一把推开使女,眼神冷肃,闪电般地弯腰将手指搭在对方颈部。!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不知多久,她先回复了神志,第一个反应便是扑到他的身侧,探了探他的脑后——那里,第二枚金针已经被这一轮激烈的情绪波动逼了出来,针的末尾脱离了灵台穴,有细细的血。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