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眼睛！”一眼看到居中的黑衣人，不等视线相接，霍展白失声惊呼，一把拉开卫风行，“是瞳术！只看他的身体和脚步的移动，再来判断他的出手方位。”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大惊之下，瞳运起内息，想强行冲破穴道，然而重伤如此，又怎能奏效？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却无法移动丝毫。。

    “啊？”妙风骤然一惊，“教中出了什么事？”。

    “他绝对不能让妙风带着女医者回到大光明宫来拯救那个魔鬼。凡是要想维护那个魔鬼的人，都是必须除掉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绝不手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内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提醒——那，将是一个错得可怕的决定。！”

    坐在最黑的角落，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那一刹那，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手指颤抖，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

    “妙水！”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努力抬起头来，厉声道，“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

    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嘴角紧抿，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再无一丝犹豫。是的，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事到如今，若要成大事，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都是留不得了！。

    “她怔在原地，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落入不见底的冰窖——！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旋那种袭击全身的剧痛让他忍不住脱口大叫，然而一块布巾及时地塞入了他嘴里。。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你放心，”他听到她在身侧轻轻地说，“我一定会治好你。”！

    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举止利落，毫不犹豫——立下了这样的大功，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这个鼎剑阁、这个中原武林，才算是落入了囊中。

    “那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

    他来不及多想，瞬间提剑插入雪地，迅速划了一个圆。。

    “她的手忽然用力，揪住了他的头发，恶狠狠道：“既然不信任我，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

    “……”薛紫夜一时语塞，胡乱挥了挥手，“算了，谷里很安全，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

    “咕噜。”雪鹞发出了更响亮的嘲笑声，飞落在薛紫夜肩上。！

    晨凫忽然大笑起来，在大笑中，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

    “所以，下手更不能容情。。

    “杀气太重的人，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薛紫夜抬起手，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她看着妙风，有些好奇，“你到底杀过人没有？”。

    “那个男子笑了，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明介。”往日忽然间又回到了面前，薛紫夜无法表达此刻心里的激动，只是握紧了对方的手，忽然发现他的手臂上到处都是伤痕，不知是受了多少的苦。。

    ““霍展白，为什么你总是来晚……”她喃喃道，“总是……太晚……”。

    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小孔后的那双眼睛——好多年没见，小夜也应该长大了吧？可是他却看不见。他已经快记不得她的样子，因为七年来，他只能从小洞里看到她的那双眼睛：明亮的，温暖的，关切的——……

    那血，遇到了雪，竟然化成了碧色。

    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假戏真做的他，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

    在房里所有人都一阵风一样离开后，黑暗里的眼睛睁开了。。

    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

    “——四面冰川上，陡然出现了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薛谷主，请上轿。”。

    “那一群猪狗一样的俗人，不知道你是魔的使者，不知道你有多大的力量……瞳，只有我知道你的力量，也只有我能激发出你真正的力量——你想跟我走么？”！

    ““冒犯了。”妙风微微一躬身，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

    “车内有人失声痛哭，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平静如一泓春水。他缓缓策马归去，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踏上克孜勒荒原。。

    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

    薛紫夜忽然间呆住，脑海里有什么影像瞬间浮出。！

    是，是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