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她失去了儿子,猝然疯了。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瞳已经恢复记忆?是教王替他解掉了封脑金针?那么如今他怎么样了?她心急如焚,抛开了妙风,在雪地上奔跑,手里握紧了那一面圣火令。。
“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沉默了片刻,开口:“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马车又陷入深雪——如此下去,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
——然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她……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
“嗯。”霍展白点点头,多年心愿一旦达成,总有如释重负之感,“多谢。”!
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
出来前,教王慎重嘱托,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否则结局难测。
秋水音听闻丈夫噩耗而早产,从此缠绵病榻,对他深恨入骨。。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嚓!”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
他在大雪中策马西归,渐渐远离那个曾经短暂动摇过他内心的山谷。在雪原上勒马四顾,心渐渐空明冷定。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在漫天的大雪里逐渐隐没。。
旋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种种恩怨深种入骨,纠缠难解,如抽刀断水,根本无法轻易了结。!
“哈,”娇媚的女子低下头,抚摩着被套上了獒犬颈环的人,“瞳,你还是输了。”
“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
“是。”妙火点头,悄然退出。。
“——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今日不杀更待何时?。
“不!”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
“你这一次回来,是来向我告别的吗?”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聪明如她,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
薛紫夜看了他一眼,终于忍下了怒意:“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
““明介呢?”薛紫夜反问,站了起来,“我要见他。”。
寒风呼啸着卷来,官道上空无一人,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轻轻吐了一口气。。
“室内炉火熊熊,温暖和煦,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听得声音,霍然睁开了眼睛——!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要哭了……”。
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
“点子扎手。”瞳有些不耐烦,“霍展白在那儿。”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然而,为什么要直到此刻,才动用这个法术呢?。
“一天之前,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听得这样的逐客令,妙水却没有动,低了头,忽地一笑:“薛谷主早早休息,是为了养足精神明日好为教王看诊吗?”。
“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离开那个村子,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
地面一动,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
““你认识瞳吗?”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声音有些发抖。……”
“因为,只要他一还手,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
不成功,便成仁。。
想来,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
然而,为什么要直到此刻,才动用这个法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