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是真的。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原来都是真的！她就是小夜……她没有骗他。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猝然受袭之时乾坤大挪移便在瞬间发动，全身的穴道在一瞬间及时移位，所有刺入的金针便偏开了半分。然而体内真气一瞬间重新紊乱，痛苦之剧比之前更甚。。

    然后，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

    ““秋水！”他脱口惊呼，抢身掠入，“秋水！”！”

    霍展白的眼神表露出他是在多么激烈地抗拒，然而被瞳术制住的身体却依然违背意愿地移动。手被无形的力量牵制着，模拟着瞳的动作，握着墨魂，一分一分逼近咽喉。。

    室内药香馥郁，温暖和煦，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这种毒沾肤即死，传递极为迅速——但正因为如此，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便可以治好。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她轻轻说着，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

    开眼，再度看到妙风在为自己化解寒疾，她是何等聪明的人，立时明白了目下的情况，知道片刻之间自己已然是垂危数次，全靠对方相助才逃过鬼门关。

    “饿吗？”妙风依然是微笑着，递过一包东西——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接到手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

    “谢谢你。”他说，低头望着她笑了笑，“等沫儿好了，我请你来临安玩，也让他认识一下救命恩人。”。

    “睛明穴和承泣穴被封，银针刺入两寸深，瞳却在如此剧痛之下一声不吭。！

    第二枚金针静静地躺在了金盘上，针末同样沾染着黑色的血迹。。

    旋雅弥迟疑了一下：“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就算易筋成功，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

    “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冷笑从嘴边收敛了。！

    “哧——”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

    他微微一震，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因为你，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她在那个梦里，沉浸得太久。如今执念已破，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卫风行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可此刻，怎么不见妙风？。

    一口血猛然喷出，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他走下十二玉阙，遥遥地看到妙水和明力两位从大殿后走出，分别沿着左右辇道走去——向来，五明子之中教王最为信任明力和妙风：明力负责日常起居，妙风更是教王的护身符，片刻不离身侧。。

    “这是……大光明宫修罗场里杀手的面具！”一眼看清，霍展白脱口惊呼起来，“秋之苑里那个病人，难道是……那个愚蠢的女人！”。

    “瞳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不必。那个女人，敌友莫测，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会跟上。”妙风补了一句。。

    “那个女人，果然是处心积虑要对付他！。

    “能……能治！”然而只是短短一瞬，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

    她这样的细心筹划，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

    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不敢分解一句。。

    “内息、内息……到了气海就回不上来……”瞳的呼吸声很急促，显然内息紊乱，“针刺一样……没法运气……”。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那个，”她抓了一粒果脯扔到嘴里，“身体吃不消。”。

    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我也将给你一切。”！

    ““绿儿，住口。”薛紫夜却断然低喝。……”

    “他心下焦急，顾不得顾惜马力，急急向着西方赶去。。

    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

    那一瞬间，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那不是《葛生》吗？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

    薛紫夜反而笑了：“明介，我到了现在，已然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