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过度使用瞳术后造成的精神力枯竭，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

    看来……目下事情的进展速度已然超出了他原先的估计。希望中原鼎剑阁那边的人，动作也要快一些才好——否则，等教王重新稳住了局面，事情可就棘手多了。

    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浑若无事。。

    霍展白踉跄站起，满身雪花，剧烈地喘息着。。

    “千里之外，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一路向北。！”

    ——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也不会再有的温暖。。

    “沫儿？沫儿！”他只觉五雷轰顶，俯身去探鼻息，已然冰冷。！

    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

    薛紫夜惊住：那样骄傲的人，终于在眼前崩溃。。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愚蠢！你怎么还不明白？”霍展白顿足失声。。

    旋“——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

    ““我来。”妙风跳下车，伸出双臂接过，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久无人居住，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风呼啸而过，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

    然而，在那样的痛苦之中，一种久违的和煦真气却忽然间涌了出来，充满了四肢百骸！！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瞳究竟怎么了？！

    “王姐……王姐……”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越来越响，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然而他却僵硬在当地，心里一片空白，无法对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狂笑的女人说出一个字。。

    “薛紫夜侧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笑：“有意思。”。

    霍展白应声抬头，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脸色同时大变。。

    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厉叱：“雅弥，拿起来！”！

    听得这样的逐客令，妙水却没有动，低了头，忽地一笑：“薛谷主早早休息，是为了养足精神明日好为教王看诊吗？”。

    “他默然颔首，眼神变了变：从未露面过——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

    他赢了。。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别管我！”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

    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

    “这，就是大光明宫修罗场里的杀手？。

    “其实，我倒不想去江南，”薛紫夜望着北方，梦呓一样喃喃，“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听雪怀说，那里是冰的大海，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就像做梦一样。”……

    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两个月来，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达成新的平衡。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手指停顿：“明介？”。

    “咦……”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懵懂地出来，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眼里充满了惊奇。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一反平时的暴躁，走上去伸出手，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

    “——其实，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她已然死去。。

    “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弯着身子，双手虚抱在胸前，轻轻地浮在冰冷的水里，静静沉睡。她俯身冰上，对着那个沉睡的人喃喃自语：。

    他们忽然间明白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妙风使身边，居然还带着一个人？！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也在所不惜？！！

    “然后，径自转身，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

    ““……”妙水沉默着，转身。。

    昆仑绝顶上，最高处的天国乐园里繁花盛开，金碧辉煌。。

    “……”事情兔起鹘落，瞬忽激变，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解开他的穴道，然后两人提剑而立，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