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停在了半空。
霍展白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然上三竿。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他霍然回首,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剑尖平平掠过雪地,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雪上有五具尸体,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一共是七人——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少了一具尸体!!”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妙风使!大雪里,远远望见那一头诡异的蓝发,所有人相顾一眼,立刻分别向七个方位跃出,布好了剑阵——妙风是大光明宫中和瞳并称的高手,虽然从不行走于江湖,但从刚才雪原上八骏的尸体来看,他们已然知道这个对手是如何的可怕!!
忽然间,黑暗裂开了,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一切都变成了空白。
“没,呵呵,运气好,正好是妙水当值,”妙火一声呼啸,大蛇霍地张开了嘴,那些小蛇居然就源源不断地往着母蛇嘴里涌去,“她就按原先定好的计划回答,说你去了长白山天池,去行刺那个隐居多年的老妖。”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那一眼之后,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
““喂,不要不服气。身体哪有脸重要?”看出了他眼睛里的疑问,薛紫夜拍了拍他的脸颊,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老实说,你欠了我多少诊金啦?只有一面回天令,却来看了八年的病——如果不是我看在你这张脸还有些可取,早一脚把你踢出去了。”!
妙水施施然点头:“大光明宫做这种事,向来不算少。”。
旋“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只是挥手赶开众人:“所有无关人等,一律回到各自房中,不可出来半步!除非谁想掉脑袋!”!
曾经一度,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那样寥寥几行字,看得霜红笑了起来。。
所以,无论如何,目下不能拂逆这个女人的任何要求。。
——几近贴身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退避。!
“不要担心,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你撑住,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
“他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
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妖术?。
““霍展白!”她脱口惊呼,满身冷汗地坐起。!
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似乎是雪亮的闪电,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
“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雅弥静静的笑,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
““……那就好。”。
“霍、霍……”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终于吐出了一个字。……
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笑,无所顾忌地哭,希望穿过所有往事筑起的屏障直抵彼此的内心。希望,可以很普通女子一样蒙着喜帕出阁,在红烛下静静地幸福微笑;可以在柳丝初长的时候坐在绣楼上,等良人的归来;可以在每一个欲雪的夜晚,用红泥小炉新醅的酒,用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谈笑将昔年所有冰冷的噩梦驱散。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出来前,教王慎重嘱托,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否则结局难测。。
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探了出来,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微微在空气里痉挛,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
“三个月后,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他来不及多问,立刻转向大光明殿。……”
“种种恩怨深种入骨,纠缠难解,如抽刀断水,根本无法轻易了结。。
从此后,昆仑大光明宫里,多了一名位列五明子的神秘高手,而在中原武林里,他便是一个已经“死去”的背叛者了。。
他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嘘……你看。”!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