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问题，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

    奇怪，脸上……好像没什么大伤吧？不过是擦破了少许而已。

    薛紫夜微微一怔，低头的瞬间，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

    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然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

    ““一天之前，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那样茫然的回答，在教王听来却不啻于某种威胁。。

    “睁开眼睛。”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是啊，”薛紫夜似完全没察觉教王累积的杀气，笑道，“教王已然是陆地神仙级的人物，这世间的普通方法已然不能令你受伤——若不是此番走火入魔，似乎还真没有什么能奈何得了教王大人呢。”

    ——然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她……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密室里，两人相对沉默。看着旁边刚收殓的零碎尸体，刚刚赶回的赤发大汉手上盘着蛇，咋舌道：“乖乖，幸亏我们没来得及下手！否则这就是我们的下场！”！

    秋水……秋水，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

    旋“六哥！”本来当先的周行之，一眼看到，失声冲入。。

    “所有侍女都仰慕地望着她：是谷主用了什么秘法，才在瞬间制伏了这条毒蛇吧？然而薛紫夜的脸色却也是惨白，全身微微发抖。！

    沐春风？她识得厉害，立刻提起了全身的功力竭力反击，双剑交叠面前，阻挡那汹涌而来的温暖气流——雪花轰然纷飞。一掌过后，双方各自退了一步，剧烈地喘息。！

    否则，迟早会因此送命。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瞳！你没死？！”她惊骇地大叫出来，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叛乱失败后，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为什么会是洞开的？。

    “从此后，昆仑大光明宫里，多了一名位列五明子的神秘高手，而在中原武林里，他便是一个已经“死去”的背叛者了。。

    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

    何况，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瞳微微笑了笑，眼睛转成了琉璃色：！

    令她诧异的是，这一次醒来，妙风居然不在身侧。。

    “城门刚开，一行人马却如闪电一样从关内驰骋而出。人似虎，马如龙，铁蹄翻飞，卷起了一阵风，朝着西方直奔而去，留下一行蹄印割裂了雪原。。

    “无妨。”试过后，他微微躬身回禀，“可以用。”。

    ““若不能杀妙风，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光。”。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永不相逢！……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挂在梅枝上，徘徊良久。

    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神志再度远离，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其实，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也是不够的。跟随了十几年，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也总算是卸下了。沫儿那个孩子，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而秋水，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

    ““唉，也真是太难为你了啊。”看着幼弟恐惧的模样，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忽然单膝跪下，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地低语，“还是我来帮你一把吧……雅弥，闭上眼睛。不要怕，很快就不痛了。”。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柳非非柳姑娘。”他倦极，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

    “我……难道又昏过去了？”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说不出的和煦舒适。薛紫夜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