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他说秋水是什么？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这一切是为什么？那个女医者，对他究竟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他已然什么都不相信，而她却非要将那些东西硬生生塞入他脑海里来！。

    他在黑暗里躺了不知道多久，感觉帘幕外的光暗了又亮，脑中的痛感才渐渐消失。他伸出手，小心地触碰了一下顶心的百汇穴。剧痛立刻让他的思维一片空白。。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从六岁的那件事后，他被关入了这个没有光的黑房子，嵌在墙壁上的铁链锁住手脚，整整过了七年。听着外面的风声和笑语，一贯沉默的孩子忽然间爆发了，忽地横手一扫，所有器皿“丁零当啷”碎了一地。！

    温热的泉水，一寸一寸浸没冰冷的肌肤。

    夏之园里，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蹙起了眉头。

    沉默许久，妙风忽地单膝跪倒：“求教王宽恕！”。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对不起什么呢？是他一直欠她人情啊。。

    旋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如今金山堆在面前，不由得怦然心动，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

    “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上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身子一软，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她抬起头，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看啊！”忽然间，忽然间，他听到惊喜的呼声，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这是什么？”

    ““妙水！你到底想干什么？”瞳咬紧了牙，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为什么让她来这里？为什么让她来这里！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绿儿得了指令，动如脱兔，一瞬间几个起落便过了石阵，抢身来到妙风身侧，伸手去阻挡那自裁的一刀——然而终归晚了一步，短刀已然切入了小腹，血汹涌而出。。

    “想也不想，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

    瞳蹙了蹙眉头，却无法反驳。。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卸去了心头的重担，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

    “他霍然抬起了眼睛，望定了她。。

    绿儿终于回过神来，暴怒：“居然敢算计小姐？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霜红轻轻开口：“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要我告诉你，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

    侍女们无法，只得重新抬起轿子，离去。。

    “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

    地面一动，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

    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

    对不起什么呢？是他一直欠她人情啊。

    “呵。”他笑了笑，“被杀？那是最轻的处罚。”。

    手脚都被嵌入墙壁上的铁链锁着，四周没有一丝光。他抱着膝盖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感觉脑袋就如眼前的房子一样一片漆黑。。

    “是的，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那么，也应该因她而结束。。

    “他默然望了她片刻，转身离去。。

    为了避嫌，出了药师谷后他便和妙火分开西归，一路换马赶回大光明宫。龙血珠握在手心，那枚号称可以杀尽神鬼魔三道的宝物散发出冷冷的寒意，身侧的沥血剑在鞘中鸣动，仿佛渴盼着饮血。！

    ““你的内力恢复了？”霍展白接了一剑，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诧然。……”

    “何况……他身边，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

    “咕噜。”雪鹞发出了更响亮的嘲笑声，飞落在薛紫夜肩上。。

    “哦。”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湖面，似是无意，“怎么掉进去的？”！

    “不可能！”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