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了，”她提了一盏琉璃灯，往湖面走去，“做了噩梦，睡不着。”

    如果那时候动手，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只可惜，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

    那样漆黑的雪狱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形如鬼魅。。

    他微微舒了口气。不过，总算自己运气不错，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玉座上的人几次挣扎，想要站起，却仿佛被无形的线控制住了身体，最终颓然跌落。。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我从不站在哪一边。”徐重华冷笑，“我只忠于我自己。”

    “嘿嘿，看来，你伤得比我要重啊，”飞翩忽然冷笑起来，看着挡在薛紫夜面前的人，讽刺道，“你这么想救这个女人？那么赶快出手给她续气啊！现在不续气，她就死定了！”

    原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

    如今，难道是——。

    “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手心渐渐沁出冷汗。！

    她看着信，忽然顿住了，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

    旋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

    “——其实，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她已然死去。！

    作为医者，她知道相对于武学一道，还存在着念力和幻术——但是，她却从来不敢想象一个人可以将念力通过双眸来扩张到极致！那已经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薛紫夜怔了怔，还没说话，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回身继续赶车。！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晚来天欲雪，何处是归途？。

    “是！”属下低低应了一声，便膝行告退。。

    “咔嚓”一声，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妙风踉跄了一步，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

    “咦，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霜红揉着眼睛，总算是看清楚了，嘀咕着，“可她出谷去了呢，要很久才回来啊。”。

    “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更不可大意。。

    而他，就混在那一行追杀者中，满身是血，提着剑，和周围那些杀手并无二致。。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

    “你的药正在让宁婆婆看着，大约明日就该炼好了，”薛紫夜抬起头，对他道，“快马加鞭南下，还赶得及一月之期。”。

    “他默然点头，缓缓开口：“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瞳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

    晨凫忽然大笑起来，在大笑中，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

    “是。”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有劳廖前辈了。”。

    “薛谷主！”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停下来看她，“你终于醒了？”。

    “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此刻中了剧毒，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

    “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滚开！让我自己来！”然而她却愤怒起来，一把将他推开，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

    “那时候，前代药师谷谷主廖青染救起了这个心头还有一丝热的女孩，而那个少年却已然僵硬。然而十几年了，谷主却总是以为只要她医术再精进一些，就能将他从冰下唤醒。……”

    “何况……对于明介的金针封脑，还是一点办法也找不到……。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荒原上，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

    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瞳却一直缄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