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瞳失声厉呼——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了!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
“薛谷主!若你执意不肯——”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忽转严肃,隐隐透出杀气。。
“他躺在床上,微微怔了一下:“恭喜。”!”
湖面上冰火相煎,她忍不住微微咳嗽,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雪怀……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因为明日,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将明介带回来——。
“瞳。”他想也不想地回答,话音刚落身体却动了动,忽然间起了痛苦的抽搐,“不,我不叫瞳!我、我叫……不,我想不起来……”!
妙风微微笑了笑,只是加快了速度:“修罗场出来的人,没有什么撑不住的。”
因为,只要他一还手,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
“我知道你要价高,是为了养活一谷的人——她们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或是孤儿吧?”他却继续说,唠唠叨叨,“我也知道你虽然对武林大豪们收十万的诊金,可平日却一直都在给周围村子里的百姓送药治病——别看你这样凶,其实你……”。
听得这样的逐客令,妙水却没有动,低了头,忽地一笑:“薛谷主早早休息,是为了养足精神明日好为教王看诊吗?”。
“顿了顿,他补充:“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五百个人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其余四百九十八个,都被杀了。”!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旋“你……”哑穴没有被封住,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惨白。。
“一瞬间,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等一等!”妙风回过神来,点足在桥上一掠,飞身落到了大殿外,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直奔玉座而去!!
“我只是,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她用细细的声音道,“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
“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却不敢还手。!
——难道,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他、他果然还活着吗!。
“他急速地翻着房间内的一切,一寸地方都不放过,然而根本一无所获。可恶……那个女人,究竟把龙血珠放到哪里去了?难道收在另外的秘密之所了吗?。
但,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
外面的笑语还在继续,吵得他心烦。她在和谁玩呢?怎么昨天没来和他说话?现在……外头又是什么季节了?可以去冰河上抽陀螺了吗?可以去凿冰舀鱼了吗?都已经那么久了,为什么他还要被关在这里?!
“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平日那般洒脱,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表情霍然转为严厉,“莫非……你是嫌弃她了——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现在又得了这种病,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是不是?”。
“光顾着对付教王,居然把这个二号人物给冷落了!教王死后,这个人就是大光明宫里最棘手的厉害人物,必须趁着他还不能动弹及早处置,以免生变。。
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沉吟之间,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大家小心!”!
“愚蠢的瞳……”当他在冰川上呼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了,慈爱而又怜惜,“你以为大光明宫的玉座,是如此轻易就能颠覆的……太天真了。”。
“出了大事。”教徒低下头去,用几乎是恐惧的声音低低道,“日圣女……和瞳公子叛变!”。
““八弟,你——”卫风行大吃一惊,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
“是啊,”薛紫夜似完全没察觉教王累积的杀气,笑道,“教王已然是陆地神仙级的人物,这世间的普通方法已然不能令你受伤——若不是此番走火入魔,似乎还真没有什么能奈何得了教王大人呢。”……
“看得见影子了吗?”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问。
——怎么了?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竟要向薛紫夜下手?!
室内药香馥郁,温暖和煦,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寒意层层逼来,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冻结,宛如十二年前的那一夜。。
“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机会不再来,如果不抓住,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
“不是那个刀伤。”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是治冰蚕寒毒的——”她拔开瓶塞,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托到妙风面前,“这枚‘炽天’乃是我三年前所炼,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
“——那一瞬间,霍展白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大意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
“薛紫夜勉强动了动,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
“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可算是回来了呀,”妙水掩口笑了起来,美目流转,“教王等你多时了。”!
在侍从带着薛紫夜离开后,大光明殿里重新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