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活生生地冻死。”
风雪终于渐渐小了,整个荒原白茫茫一片,充满了冰冷得让人窒息的空气。
“小夜……”站在冰上的人回过身来,看到了狂奔而来的提灯女子,忽然叹息了一声,对着她缓缓伸出了手,发出了一声低唤,“是你来了吗?”。
“让它先来一口吧。”薛紫夜侧头笑了笑,先倒了一杯出来,随手便是一甩。杯子划了一道弧线飞出,雪鹞“扑棱棱”一声扑下,叼了一个正着,心满意足地飞回了架子上,脖子一仰,咕噜喝了下去,发出了欢乐的咕咕声。。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风行,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廖青染翻身上马,细细叮咛,“此去时间不定,全看徐沫病情如何——快则三五天,慢则一两个月。你一个人在家,需多加小心——”温柔地叮嘱到这里,语气忽然一转:“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快、快带我……”她再也顾不得病床上的瞳,顿足站起。!
“一天多了。”霍展白蹙眉,雪鹞咕了一声飞过来,叼着紫色织锦云纹袍子扔到水边,“所有人都被你吓坏了。”
“雅弥!”薛紫夜脸色苍白,再度脱口惊呼,“躲啊!”
——她知道,那是七星海棠的毒,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
看他的眼睛?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瞳术!。
“所有的杀气忽然消散,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缓缓合起眼睛,唇角露出一个苦笑。!
瞳一惊后掠,快捷无伦地拔剑刺去。。
旋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同样被金索系住了脖子,铁圈深深勒入颈中,无法抬起头。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在地上,被迫匍匐在冰冷的石地面上,身上到处都是酷刑的痕迹。戴着白玉的面具,仿佛死去一样一动也不动。。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春暖花开的时候,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唉。”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若有所思,“其实,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也很不错。妙风,你觉得幸福吗?”。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我们弃了马车,轻骑赶路吧。”薛紫夜站了起来,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将手炉拢入袖中,对妙风颔首,“将八匹马一起带上。你我各乘一匹,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若坐骑力竭,则换上空马——这样连续换马,应该能快上许多。”。
她看到了面具后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看到他全身穴道上的血迹——一眼望去,她便知道他遭受过怎样的酷刑。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到一个月之前,在药师谷里的明介还是那样冷酷高傲,出手凌厉。在短短的二十几天后,居然成了这种样子!!
黑暗而冰冷的牢狱,只有微弱的水滴落下的声音。。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干涸了十几年的眼睛里有泪水无声地充盈,却被轻柔的舌尖一同舔去。。
“老人沉吟着,双手有些颤抖,点了几次火石还点不上。!
然而下一刻他就悔青了肠子,因为想起一则江湖上一度盛传的笑话:号称赌王的轩辕三光在就医于药师谷时,曾和谷主比过划拳,结果大战三天后只穿着一条裤衩被赶出了谷,据说除了十万的诊金外,还输光了多年赢来的上百万身家。。
轰然巨响中,他踉跄退了三步,只觉胸口血气翻腾。。
““好。”妙火思索了一下,随即问道,“要通知妙水吗?”。
然而虽然这样说着,他却是片刻也不敢放松对玉座上那个老人的精神压制——即便是走火入魔,即便是中了龙血之毒,但教王毕竟是教王!若有丝毫大意,只怕自己下个刹那就横尸在地。……
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
永不相逢!
——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要快点到那里……不然,那些风雪,会将她冻僵在半途。。
“八年来,至少有四年他都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吧?。
“——沥血剑!。
薛紫夜蹙起了眉头,蓦然抽回了手。!
“哈。”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
“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非非……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说——”。
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种种恩怨深种入骨,纠缠难解,如抽刀断水,根本无法轻易了结。!
雅弥迟疑了一下:“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就算易筋成功,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