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更不可大意。

    曾经一度，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瞳却一直缄口不言。。

    她变了脸色：金针封脑！！

    当薛紫夜步出谷口，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衣，披肩，手炉，木炭，火石，食物，药囊……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如何？”只是一刹，他重新落到冰上，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

    “好，我带你出去。但是，你要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瞳，凌驾于武林之上，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答应吗——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薛紫夜吃惊地侧头看去，只见榻上厚厚的被褥阴影里，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熠熠闪光，低低地开口：“关上……我不喜欢风和光。受不了……”！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旋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快！”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救人！”！

    “是吗？那你可喝不过她，”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对他眨了眨眼睛，“喝酒，猜拳，都是我教给她的，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知道吗？当年的风行，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

    “所以，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

    “薛紫夜坐在床前，静静地凝视着这个被痛苦折磨的人——那样苍白英俊的脸，却隐含着冷酷和杀戮，即使昏迷中眼角眉梢都带着逼人的杀气……他，真的已经不再是昔日的那个明介了，而是大光明宫修罗场里的杀手之王：瞳。！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属下……”正面相抗了这一击，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

    “你没看到我一剑平天下的雄姿英发嘛……我可是昔年被鼎剑阁主亲授墨魂剑的人啊！”他翻了翻白眼，举起了身侧纯黑的佩剑炫耀。。

    素衣女子微微一怔，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

    “哈，哈！太晚了……太晚了！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她喃喃说着，声音逐渐微弱，缓缓倒地，“霍、霍展白……我恨死了你。”。

    “他的眼里，不再只有纯粹、坚定的杀戮信念。。

    就算她肯相信，可事到如今，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所以，宁可还是不信吧……这样，对彼此，都好。。

    “怎么？被刚才霍展白一说，这个女人起疑了？！

    “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去的。”夏浅羽舒了一口气，终于笑起来，重重拍着霍展白的肩膀，“好兄弟！”。

    薛紫夜脸色不变，冷冷道：“我不认为你值那么多钱。”。

    “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沉默了片刻，开口：“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马车又陷入深雪——如此下去，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

    “呵……”黑暗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终于，都来了吗？”……

    “老七？！”

    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瞳忽地冷笑起来，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

    ——一样的野心勃勃，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也只能这样了。”薛紫夜喃喃，抬头望着天，长长叹了口气，“上天保佑，青染师傅她此刻还在扬州。”。

    “他曾经被关在黑暗里七年，被所有人遗弃，与世隔绝，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的双眼。那双眼睛里有过多少关切和叮咛，是他抵抗住饥寒和崩溃的唯一动力——他……他怎么完全忘记了呢？。

    “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紧紧固定着他的头，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

    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风也是那样的和煦，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

    “玉座上，那只转动着金杖的手忽地顿住了。……”

    “其实，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也是不够的。跟随了十几年，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飞翩？前一轮袭击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

    听到这个名字，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缓缓侧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