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你认识瞳吗?”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声音有些发抖。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回夏之园吧。”瞳转过身,替她提起了琉璃灯引路。。
““哦?”薛紫夜一阵失望,淡淡道,“没回天令的,不见。”!”
“我们弃了马车,轻骑赶路吧。”薛紫夜站了起来,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将手炉拢入袖中,对妙风颔首,“将八匹马一起带上。你我各乘一匹,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若坐骑力竭,则换上空马——这样连续换马,应该能快上许多。”。
他解开霜红的穴,她立刻便去查看地上昏迷的病人,请求他帮忙将瞳扶回秋之苑。他没有拒绝,只是在俯身的刹那封住了瞳的八处大穴。!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然而其中蕴藏的暗流,却冲击得薛紫夜心悸,她的手渐渐颤抖:“那么这一次、这一次你和霍展白决斗,也是因为……接了教王的命令?”。
“你好好养伤,”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薛紫夜松开了手,低语,“不要再担心教王。”。
““教王既然对外掩饰他的伤情,必然还会如平日那样带着灰獒去山顶的乐园散步,”他望着云雪笼罩的昆仑绝顶,冷冷道,“我先回修罗场的暗界冥想静坐,凝聚瞳力——三日后,我们就行动!”!
“那么,在她死之前再告诉她罢。”教王唇角露出冷酷的笑意,“那之前,她还有用。”。
旋“是!”大家惴惴地低头,退去。。
““妙水!”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是你!”!
妙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穿过了那片桫椤林。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好几只甚至尝试着停到了他的肩上。!
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呵……阿红?”薛紫夜嘴里忽然吐出了低低的叹息,手指动了一动,缓缓睁开眼,“我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没事的……我看书看得太久,居然睡着了吗?”。
““好吧,女医者,我佩服你——可是,即便你不杀,妙风使的命我却是非要不可!”妙水站起身,重新提起了沥血剑,走下玉座来,杀气凛冽。。
“没事。”她摇摇手,打断了贴身侍女的唠叨,“安步当车回去吧。”。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霍展白骤然一惊,退开一步,下意识地重新握紧了剑柄,仔细审视。这个人的生气的确已经消散,雪落到他的脸上,也都不会融化。。
妙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吹着。。
“先去冬之馆看了霍展白和他的鸟,发现对方果然很听话地待着养伤,找不到理由修理他,便只是诊了诊脉,开了一服宁神养气的方子,吩咐绿儿留下来照顾。!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小心!”一只手却忽然从旁伸过来,一把拦腰将她抱起,平稳地落到了岸边,另一只手依然拿着伞,挡在她身前,低声道,“回去吧,太冷了,天都要亮了。”。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徐重华不屑地笑,憎恶,“她就是死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穿越了十二年,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
声音一入耳,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和来人打了个照面,双双失声惊呼。
不到片刻,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动了动手指。。
“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夏浅羽嗤之以鼻,“我还年轻英俊呢。”。
“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
“如今大仇已报,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她还有什么牵挂呢?。
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
““薛谷主,”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你可算来了……”……”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她知道,那是七星海棠的毒,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
“什么?”所有人都勒马,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齐齐跳下马背。!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