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蹙起了眉头，蓦然抽回了手。

    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那、那竟是教王？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他是“那个人”的朋友。。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他静静地躺着，心里充满了长久未曾有过的宁静。

    绿儿跺脚，不舍：“小姐！你都病了那么多年……”

    那一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双肩激烈地发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终于无法掩饰，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

    他在黑暗中冷笑着，手指慢慢握紧，准备找机会发出瞬间一击。。

    “霍展白应声抬头，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脸色同时大变。！

    霍展白的眼神表露出他是在多么激烈地抗拒，然而被瞳术制住的身体却依然违背意愿地移动。手被无形的力量牵制着，模拟着瞳的动作，握着墨魂，一分一分逼近咽喉。。

    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出自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绝顶杀手是不可能有亲友的——如果有，就不可能从三界里活下来；如果有，也会被教官勒令亲手格杀。！

    那样可怕的人，连他都心怀畏惧。！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暮色里，寒气浮动，云层灰白，隐隐有欲雪的迹象。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抖开却是一袭大氅，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就算是神医，也要小心着凉。”！

    遥远的漠河雪谷。。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想着明日便可南下，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那一群猪狗一样的俗人，不知道你是魔的使者，不知道你有多大的力量……瞳，只有我知道你的力量，也只有我能激发出你真正的力量——你想跟我走么？”。

    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车在缓缓晃动，碾过积雪继续向前。！

    她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睁开眼睛。”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

    “一路上，风渐渐温暖起来，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神志再度远离，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畜生。”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畜生！”。

    门关上了，薛紫夜却还是望着那个背影的方向，一时间有些茫然——这个老侍女侍奉过三代谷主，知道很多的往事和秘密，故有此一劝。可是，她又怎么知道一个医者在眼睁睁看着病人走向死亡时，那种无力和挫败感呢？……

    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如今金山堆在面前，不由得怦然心动，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

    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而他自己呢？其实，在雪夜醒来的刹那，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

    于是，她跑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再也抓不到那个精灵似的女孩儿了。。

    “看他的眼睛？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瞳术！。

    “那个荒原雪夜过后，他便已然脱胎换骨。。

    妙风无言，微微低头。！

    “他，是一名双面间谍？！……”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还活着吗？。

    雅弥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那样寥寥几行字，看得霜红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