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直插入地,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鸦雀无声的沉默。
——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怎么会在这里?
“嗯。”妙风只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左脚一踏石壁裂缝,又瞬间升起了几丈。前方的绝壁上已然出现了一条路,隐约有人影井然有序地列队等候——那,便是昆仑大光明宫的东天门。。
他陪着她站到了深宵,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强悍的女人,露出了即使醉酒时也掩藏着的脆弱一面,单薄的肩在风中渐渐发抖。而他只是默然弯下腰,掉转手里伞的角度,替她挡住那些密集卷来的雪。。
“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扯过外袍覆上,径自走出门外。!”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畜生!”因为震惊和愤怒,重伤的瞳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仿佛那样的剧毒都失去了效力!!
“好!”徐重华大笑起来,“联手灭掉七剑,从此中原西域,便是你我之天下!”
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却还有妙水。
不……不,她做不到!。
“你……”徐重华厉声道,面色狰狞如鬼。。
“熟门熟路,他带着雪鹞,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旋她越笑越畅快:“是我啊!”。
““原来是为了女人啊!可是,好像最后老阁主也没把位置传给那个姓徐的呀?”!
空白中,有血色迸射开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那一瞬间,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妙风站在雪地里,面上的笑意终于开始凝结——这个女人实在是难以对付,软硬不吃,甚至是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不顾!他受命前来,原本路上已经考虑过诸多方法,也做了充足准备,却不料一连换了几次方法,都碰了钉子。!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
那一夜的雪非常大,风从漠河以北吹来,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喝过宁婆婆熬的药后,到了晚间,薛紫夜感觉气脉旺盛了许多,胸中呼吸顺畅,手足也不再发寒。于是又恢复了坐不住的习惯,开始带着绿儿在谷里到处走。。
“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风,把他追回来。”教王坐在玉座上,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这是我的瞳。”。
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背上毛根根耸立,发出低低的呜声。。
“如果那时候动手,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只可惜,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我叫雅弥。”……
是的,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霍展白心底一冷,然而不等他再说话,眼前已然出现了大群魔宫的子弟,那些群龙无首的人正在星圣娑罗的带领下寻找着教王或者五明子的踪迹,然而整个大光明宫空荡荡一片,连一个首脑人物都不见了。。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霍地低头:“薛谷主!”。
“不想见她……不想再见她!或者,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满身是血,手足被金索扣住,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
他诧异地抬起头,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笑了笑:“没事,薛谷主不必费神。”。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