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一惊——这个女子,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
“雪儿,怎么了?”那个旅客略微吃惊,低声问,“你飞哪儿去啦?”
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这些魔教的人,都是疯子吗?。
“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他听到那个冷月下的女子淡淡开口,无喜无怒:“病人不该乱跑。”。
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却不料,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小心!”来不及多想,他便冲了过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风雪的呼啸声里,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浮动于雪中,凄凉而神秘,渐渐如水般散开,化入冷寂如死的夜色。一直沉湎于思绪中的妙风霍然惊起,披衣来到窗前凝望——然而,空旷的大光明宫上空,漆黑的夜里,只有白雪不停落下。。
“薛紫夜并不答应,只是吩咐绿儿离去。!
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
旋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室内炉火熊熊,温暖和煦,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听得声音,霍然睁开了眼睛——!
“风大了,回去罢。”他看了看越下越密的雪,将身上的长衣解下,覆上她单薄的肩膀,“听说今天你昏倒了……不要半夜站在风雪里。”!
——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
“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望着自己的手心,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她的掌纹非常奇怪,五指都是涡纹,掌心的纹路深而乱,三条线合拢在一起,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
——然而此刻,这个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药师谷口!。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嘎!”忽然间,他听到雪鹞急促地叫了一声,从西南方飞过来,将一物扔下。。
霍展白忽然惊住,手里的梅花掉落在地。!
她伸出手,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她斜斜瞄了他一眼:“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
“不同的是,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
“魔教的,再敢进谷一步就死!”心知今晚一场血战难免,他深深吸了口气,低喝,提剑拦在药师谷谷口。。
一侧头,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
“第二日日落的时候,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
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却是分毫不动。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分毫不差,几度将他截回。……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最后,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活生生地冻死。”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雅弥?她是在召唤另一个自己吗?雅弥……这个昔年父母和姐姐叫过的名字,早已埋葬在记忆里了。那本来是他从来无人可以触及的过往。。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在下可立时自尽,以消薛谷主心头之怒。”妙风递上短匕,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微微躬身,“但在此之前,还请薛谷主尽早去往昆仑,以免耽误教王病情。”。
最终,她醉了,不再说话。而他也不胜酒力地沉沉睡去。!
““是是。”卫风行也不生气,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
““能……能治!”然而只是短短一瞬,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
“属下斗胆,请教王放她一条生路!”他俯身,额头叩上了坚硬的玉阶。。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不要紧。”薛紫夜淡淡道,“你们先下去,我给他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