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然而,命运的魔爪却不曾给他丝毫的机会,在容他喘上了一口气后,再度彻底将他击倒!
妙水一惊,堪堪回头,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
霍展白暗自一惊,连忙将心神收束,点了点头。。
“光顾着对付教王,居然把这个二号人物给冷落了!教王死后,这个人就是大光明宫里最棘手的厉害人物,必须趁着他还不能动弹及早处置,以免生变。!”
霍展白定定看着他,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那一瞬间什么正邪,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仰起头来――。
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
没有回音。
“咔嚓”一声,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妙风踉跄了一步,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他是她昔日认识的人?他是她的弟弟?。
薛紫夜不置可否。。
““原来……”他讷讷转过头来,看着廖青染,口吃道,“你、你就是我五嫂?”!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旋“……”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荒原上,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
“病人只得一个。”妙风微笑躬身,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或是被别人得了,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反正也是顺手。”!
“那么,”妙水斜睨着她,唇角勾起,“薛谷主,你还要去救一个畜生么?”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灰白色的苍穹下,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笼罩在漠河上空,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赤、橙、黄、绿、青、蓝、紫……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
““啊?”霍展白吃惊,哑然失笑。。
最好的医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那么,她终是有救了?!。
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
“谁?!”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你发什么疯?一个病人,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给我滚回去!”。
““若不能击杀妙风,”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冷冷吩咐,“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
“哈哈哈,”霍展白一怔之后,复又大笑起来,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朗声回答,“这样,也好!”。
““瞳!你没死?!”她惊骇地大叫出来,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叛乱失败后,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为什么会是洞开的?!
瞳却没有发怒,苍白的脸上闪过无所谓的表情,微微闭上了眼睛。只是瞬间,他身上所有的怒意和杀气都消失了,仿佛燃尽的死灰,再也不计较所有加诸身上的折磨和侮辱,只是静静等待着剧毒一分分带走生命。。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
“妙水带着侍女飘然离去,在交错而过的刹那,微微一低头,微笑着耳语般地吐出了一句话——“妙风使,真奇怪啊……你脸上的笑容,是被谁夺走了吗?”。
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拿走了那个药囊,转身扶起妙风。……
黑暗而冰冷的牢狱,只有微弱的水滴落下的声音。
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得大光明。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严酷的淘汰中,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活着的,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就如……他和妙风。
“嘎吱——”旁边的墙壁裂开了一条口子,是活动的木板被抽出了,随即又推送了回来,上面放着一条干鱼和一碗白饭,千篇一律。。
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舍弃这枚最听话的棋子!。
“多年的奔走,终于有了一个尽头。。
““你不记得了吗?十九年前,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听到我呼救,冲进来想阻拦他们,却被恶狠狠地毒打——。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
“他忽然一拍大腿跳了起来。完了,难道是昨夜喝多了,连这等事都被套了出来?他泄气地耷拉下了眼皮,用力捶着自己的脑袋,恨不得把它敲破一个洞。……”
“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扬长而去。。
绝对不可以。我一定要尽快回到昆仑去!。
霍展白眼神陡然亮了一下,脸色却不变,微笑:“为什么呢?”!
这样强悍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