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了一番,他终于下了决心:也罢,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定然有原因,如若不去送这封信,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
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这是?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所谓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哈……有趣的小妞儿。”黑衣马贼里,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抓住她!”!”
“……”他的眼神一变,金杖带着怒意重重落下!。
“相信不相信,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他抓住她的肩,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紫夜,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江湖——瞳即便是相信,又能如何呢?对他这样的杀手来说,这些昔日记忆只会是负累。他宁可不相信……如果信了,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是谁……是谁将他毁了?是谁将他毁了!
窗外大雪无声。
出谷容易,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
等到他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时,那一袭紫衣已经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
“那一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双肩激烈地发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终于无法掩饰,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
她俯身在冰面上,望着冰下的人。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
旋霍展白停在那里,死死地望着他,眼里有火在燃烧:“徐重华!你——真的叛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习惯了不睡觉吗?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或者是,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薛紫夜看了他片刻,忽然心里有些难受,叹了口气,披衣走了出去。!
顿了顿,他补充:“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五百个人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其余四百九十八个,都被杀了。”
“灰白色的苍穹下,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笼罩在漠河上空,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赤、橙、黄、绿、青、蓝、紫……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
那是什么?他一惊,忽地认出来了:是那只鸟?是他和那个鼎剑阁的七公子决战时,恶狠狠啄了他一口的那只雪鹞!。
“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转眼间,已经是二十多年。。
——乾坤大挪移?。
“薛谷主!”他惊呼一声,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
“她伸出手去探着他顶心的百汇穴,发现那里果然已经不再有金针:“太好了!”。
“明介……明介……”她握住儿时伙伴的手,颤声道,“怎么,你被送去大光明宫了?”。
““呵……”黑暗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终于,都来了吗?”!
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事到如今,何苦再相认?。
原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
对方还是没有动静,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死死钉住了他。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呵……”黑暗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终于,都来了吗?”。
“真是大好天气啊!”。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一声呼哨,半空中飞着的雪鹞一个转折,轻轻落到了他的肩上,转动着黑豆一样的眼珠!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然而,魔宫为何要派出八骏对付妙风使?。
“别看他眼睛!”一眼看到居中的黑衣人,不等视线相接,霍展白失声惊呼,一把拉开卫风行,“是瞳术!只看他的身体和脚步的移动,再来判断他的出手方位。”。
“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