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喃喃：“雪怀他……就在那片天空之下，等着我。”

    她……一早就全布置好了？她想做什么？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黎明。。

    “七星海棠？妙风微微一惊，然而时间紧迫，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个底朝天，然后将确定安全的药物拼拢来，重新打包，交给门外的属下，吩咐他们保管。！”

    “紫夜，”霍展白忽然转过身，对着那个还在发呆的女医者伸出手来，“那颗龙血珠呢？先放我这里吧——你把那种东西留在身边，总是不安全。”。

    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浑若无事。！

    他默然点头，缓缓开口：“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什么钥匙？”妙水一惊，按住了咆哮的獒犬。

    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令他透不过气。。

    顿了顿，他补充：“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五百个人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其余四百九十八个，都被杀了。”。

    “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

    薛紫夜低呼了一声，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血已然变成绿色。。

    旋“教王万寿。”进入熟悉的大殿，他在玉座面前跪下，深深低下了头，“属下前去长白山，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

    ““可是……钱员外那边……”老鸨有些迟疑。！

    一侧头，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

    霍展白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这些魔教的人，都是疯子吗？。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

    “从来没见过小姐睡得这样安静呢……”跟了薛紫夜最久的霜红喃喃，“以前生了再多的火也总是嚷着冷，半夜三更的睡不着，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现在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南宫老阁主一惊，闪电般点足后掠，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划出一道曲线，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

    “然而，不知为何，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

    那人的声音柔和清丽，竟是女子口声，让差吏不由微微一惊。。

    廖青染没想到，自己连夜赶赴临安，该救的人没救，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

    ““没有？”妙火一怔，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瞳行事向来冷酷，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竟破了例？。

    “还不快拉下帘子！”门外有人低叱。……

    柔软温暖的风里，他只觉得头顶一痛，百汇穴附近微微一动。

    “咕？”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叼了过去。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

    “村庄旁，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冷漠而无声，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

    “他想追上去，却无法动弹，身体仿佛被钉住了。。

    “谁要再进谷？”瞳却冷冷笑了，“我走了——”！

    “廖青染将孩子交给身后的使女，拆开了那封信，喃喃：“不会是那个傻丫头八年后还不死心，非要我帮她复活冰下那个人吧？我一早就跟她说了那不可能——啊？这……”……”

    “风雪越来越大，几乎已齐到了马膝，马车陷在大雪里，到得天黑时分，八匹马都疲惫不堪。心知再强行催促，骏马多半便要力尽倒地。妙风不得已在一片背风的戈壁前勒住了马，暂时休息片刻。。

    侍女们无计可施，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

    向北、向北、向北……狂风不断卷来，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一望无际——那样的苍白而荒凉，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尽管如此，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