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跟着妙风穿行在玉楼金阙里,心急如焚。那些玉树琼花、朱阁绣户急速地在往后掠去。她踏上连接冰川两端的白玉长桥,望着桥下萦绕的云雾和凝固了奔流的冰川,陡然有一种宛如梦幻的感觉。
已经到了扬州了,可以打开了吧?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锦囊,然而眼里转瞬露出吃惊的神色——没有药丸!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上面还凝结着血迹。。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那样的一生,倒也是简单。。
黑暗牢狱里,火折子渐渐熄灭,只有那样轻柔温暖的舌触无声地继续着。瞳无法动弹,但心里清楚对方正在做什么,也知道那种可怖的剧毒正在从自己体内转移到对方体内。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停滞,黑而冷的雪狱里,静得可以听到心迸裂成千片的声音。!
“霍展白?”看到来人,瞳低低脱口惊呼,“又是你?”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那好,来!”见他上当,薛紫夜眼睛猫一样地眯了起来,中气十足地伸出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喝,“三星照啊,五魁首!你输了——快快快,喝了酒,我提问!”。
“……”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眼前渐渐空白,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
“黑暗的牢狱,位于昆仑山北麓,常年不见阳光,阴冷而潮湿。!
薛紫夜一怔:“命你前来?”。
旋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星圣女娑罗在狂奔,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
妙风大吃一惊: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雅弥,不要哭!”在最后一刻,她严厉地叱喝,“要像个男子汉!”。
“他颓然低下头去,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泪水长滑而落。。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他很快消失在风雪里,薛紫夜站在夏之园纷飞的夜光蝶中,静静凝望了很久,仿佛忽然下了一个决心。她从发间拿下那一枚紫玉簪,轻轻握紧。!
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瞳,你何必追?”。
““啪嗒!”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断为两截。。
廖青染叹息:“紫夜她只是心太软——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沫儿得的是绝症。”。
“——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今日不杀更待何时?!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重重的帘幕背后,醍醐香萦绕,那个人还在沉沉昏睡。。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嗯。”妙风微笑,“在遇到教王之前,我不被任何人需要。”……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我从不站在哪一边。”徐重华冷笑,“我只忠于我自己。”
瞳捂着头大叫出来,全身颤抖地跪倒在雪地上,再也控制不住地呼号。。
“……”薛紫夜一时语塞,胡乱挥了挥手,“算了,谷里很安全,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
““雪怀……冷。”金色猞猁裘里,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全身微微发着抖,“好冷啊。”。
“老五那个家伙,真是有福气啊。。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啊?”妙风骤然一惊,“教中出了什么事?”……”
““霍七,”妙空微笑起来,“八年来,你也辛苦了。”。
“没有?”妙火一怔,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瞳行事向来冷酷,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竟破了例?。
为她打着伞,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