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步走向庭院深处,忽然间,一个青衣人影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哦?”薛紫夜一阵失望,淡淡道,“没回天令的,不见。”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瞳没有抬头,极力收束心神,伸出手去够掉落一旁的剑,判断着乐园出口的方向。。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这种感觉……便是相依为命吧?。
“快回房里去!”他脱口惊呼,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
“是流放途中遇到了药师谷谷主吗?”他问,按捺着心里的惊讶。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这个,恕难从命。”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
“是的,是的……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
旋“呃?”他忽然清醒了,脱口道,“怎么是你?”。
“难道,薛紫夜的师傅,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竟是隐居此处?!
恐惧什么呢?那个命令,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
“最后,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活生生地冻死。”
“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全黑了。!
密室里,两人相对沉默。看着旁边刚收殓的零碎尸体,刚刚赶回的赤发大汉手上盘着蛇,咋舌道:“乖乖,幸亏我们没来得及下手!否则这就是我们的下场!”。
“干涸了十几年的眼睛里有泪水无声地充盈,却被轻柔的舌尖一同舔去。。
“那么……你来陪我喝吧!”霍展白微笑着举杯,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乌里雅苏台吗?!
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妙风气息甫平,眼神却冰冷:“我收回方才的话:你们七人联手,的确可以拦下我——但,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
“徐重华有些愕然——剑气!虽然手中无剑,可霍展白每一出手,就有无形的剑气破空而来,将他的佩剑白虹隔开!这个人的剑术,在八年后居然精进到了这样的化境?。
那个男子笑了,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
““小……小夜姐姐,不要管我,”有些艰难地,他叫出了这个遗忘了十二年的名字,“你赶快设法下山……这里实在太危险了。我罪有应得,不值得你多费力。”!
“不过你也别难过——这一针直刺廉泉穴,极准又极深,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继续安慰——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她的声音停顿了。“这、这是……”。
离开药师谷十日,进入克孜勒荒原。。
““不!不用了。”他依然只是摇头,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只透出一种疲惫。。
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
不想见她……不想再见她!或者,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满身是血,手足被金索扣住,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
“不要担心,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你撑住,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
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薛紫夜忽地惊住,仰起脸望着他,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艰难地开口:“难道……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吗!”。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她这样的人,原本也和自己不是属于同一世界。。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薛紫夜怔了怔,还没说话,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回身继续赶车。。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竭尽全力、不退半步。!
霍展白站在大雪里,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