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然而用尽全力，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

    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帘子一卷起，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

    她重重跌落在桥对面的玉石铺地上，剧痛让眼前一片空白。碧灵丹的药效终于完全过去了，七星海棠的毒再也无法压制，在体内剧烈地发作起来，薛紫夜吐出了一口血。。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然而不等她站稳，那人已然抢身赶到，双掌虚合，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

    “已经快三更了。”听到门响，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逗留得太久了，医生。”

    “明介。”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轻而颤。。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醒来的时候，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狼嚎阵阵。！

    “哧”，轻轻一声响，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将他在一瞬间定住。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反手一弹，牢牢钉在了横梁上。。

    旋“薛谷主，怎么了？”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吓了她一跳。。

    “他抱着头，拼命对抗着脑中那些随着话语不停涌出的画面，急促地呼吸。！

    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医术进步迅速，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

    “霍展白折下一枝，望着梅花出了一会儿神，只觉心乱如麻——去大光明宫？到底又出了什么事？自从八年前徐重华叛逃后，八剑成了七剑，而中原鼎剑阁和西域大光明宫也不再挑起大规模的厮杀。这一次老阁主忽然召集八剑，难道是又出了大事？！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他默然抱剑，微一俯身算是回答。。

    “现在，结束了。”他收起手，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发出绝望的嘶喊。。

    “病人只得一个。”妙风微笑躬身，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或是被别人得了，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反正也是顺手。”！

    妙风默然低下了头，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

    ““咔啦”一声，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

    “那我们走吧。”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捧着紫金手炉，“亏本的生意可做不得。”。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他把她从桌上扶起，想让她搬到榻上。然而她头一歪，顺势便靠上了他的肩膀，继续沉沉睡去。他有些哭笑不得，只好任她靠着，一边用脚尖踢起了掉落到塌下的毯子，披到熟睡人的身上，将她裹紧。。

    仿佛孤注一掷地想速战速决，这个大光明宫的神秘高手一上来就用了极凌厉的剑法，几乎是招招夺命，不顾一切，只想从剑阵中闯过。。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雪怀！”她再也按捺不住，狂喜地奔向那飘着雪的湖面，“等等我！”……

    妙风微微一惊，顿了顿：“认识。”

    妙风颔首：“薛谷主尽管开口。”

    薛紫夜低呼了一声，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血已然变成绿色。。

    她甚至比他自己更熟悉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他背后有数条长长的疤，干脆利落地划过整个背部，仿佛翅膀被“刷”的一声斩断留下的痕迹。那，还是她三年前的杰作——在他拿着七叶明芝从南疆穿过中原来到药师谷的时候，她从他背部挖出了足足一茶杯的毒砂。。

    “手掌边缘的积雪在迅速地融化，当手浸入了一滩温水时，妙风才惊觉，惊讶地抬起自己的手，感觉那种力量在指间重新凝聚——尝试着一挥，掌缘带起了炽热的烈风，竟将冰冷的白玉长桥“咔啦咔啦”地切掉了一截！。

    “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

    她回身掩上门，向着冬之馆走去，准备赴那个赌酒之约。！

    “他在黑暗里全身发抖。……”

    “随着金针的刺落，本来僵化的经脉渐渐活了过来，一直在体内乱窜的内息也被逐一引导，回归穴位，持续了多日的全身刺痛慢慢消失。教王一直紧握的手松开了，合上了眼睛，发出了满意的叹息。。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惜欺骗她伤害她，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

    瞳？他要做什么？！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