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有人在往西方急奔。
“秋水她……”他忍不住开口,想告诉他多年来他妻子和孩子的遭遇。。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
““是!”属下低低应了一声,便膝行告退。!”
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不择手段——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明介,原来真的是你……派人来杀我的吗?
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只是挥手赶开众人:“所有无关人等,一律回到各自房中,不可出来半步!除非谁想掉脑袋!”。
“一天之前,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妙风恭声:“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
旋他忽然间大叫起来,用手捂住了眼睛:“不要……不要挖我的眼睛!放我出去!”。
““你们当我是去开杂货店吗?”拎起马车里款式各异的大衣和丁零当啷一串手炉,薛紫夜哭笑不得,“连手炉都放了五个!蠢丫头,你们干脆把整个药师谷都装进去得了!”!
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
“怎么?不敢分心?”飞翩持剑冷睨,“也是,修罗场出来的,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细软的长发下,隐约摸到一枚冷硬的金属。。
“他沉默下去,不再反抗,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
和教王一战后身体一直未曾恢复,而方才和鼎剑阁七剑一轮交手3,更是恶化了伤势。此刻他的身体,也已然快要到了极限。。
瞳心里冰冷,直想大喊出来,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
“不,肯定不是。”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你们看,追风、蹑景、晨凫、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正符合魔宫的‘天罗阵’之势——很明显,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
“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
他被金索钉在巨大的铁笼里,和旁边的獒犬锁在一起,一动不能动。黑暗如同裹尸布一样将他包围,他闭上了已然无法看清楚东西的双眼,静静等待死亡一步步逼近。那样的感觉……似乎十几年前也曾经有过?。
““妙风……”教王喘息着,眼神灰暗,喃喃道,“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很多年了,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这样的知己,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
“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
“魔教的,再敢进谷一步就死!”心知今晚一场血战难免,他深深吸了口气,低喝,提剑拦在药师谷谷口。……
“老七?!”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不救他,明介怎么办?”薛紫夜仰起头看着她,手紧紧绞在一起,“他会杀了明介!”。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抬起头,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居中的玉座上,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
十二年前,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出卖了自己的人生!他终于无法承受,在黑暗里低下了头,双手微微发抖。!
“望着阖上的门,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
“难道,教王失踪不到一天,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
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霍展白心里一惊,再也忍不住,一揭帘子,大喝:“住手!”!
——魔教的人,这一次居然也来祁连山争夺这颗龙血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