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真是愚蠢啊……这些家伙,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
一掌震开了锈迹斑斑的门,霍展白抢身掠入了藏书阁。。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被从雪地抬起的时候,妙风已然痛得快晕了过去,然而唇角却露出一丝笑意:果然没有错——药师谷薛谷主,是什么也不怕的。她唯一的弱点,便是怕看到近在眼前的死亡。!”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瞳?”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手不离剑。
得了准许,他方才敢抬头,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忽然忍不住色变。
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脱口低呼出来——瞳?妙风说,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
妙风停下了脚步,看着白玉长桥另一边缓缓步来的蓝色衣袂,“妙水使?”。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旋“明介,我不会让你死。”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微笑了起来,眼神明亮而坚定,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我不会让你像雪怀、像全村人一样,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带着敬佩。!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
“薛紫夜怔了怔,还没说话,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回身继续赶车。!
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挂在梅枝上,徘徊良久。。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容色秀丽,气质高华,身边带了两位侍女,一行人满面风尘,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
他循着血迹追出,一剑又刺入雪下——这一次,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他登时惊觉,瞬间转身,身剑合一扑向马上!!
“追电?!”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他眼睛慢慢凝聚。。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他是明介……是我弟弟。”薛紫夜低下头去,肩膀微微颤抖,“他心里,其实还是相信的啊!”。
“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
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什么?”。
三日之间,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在雁门关换了马。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朝着昆仑疾奔。。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妙风?”瞳微微一惊。……
“我来。”妙风跳下车,伸出双臂接过,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久无人居住,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风呼啸而过,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
教王……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果然,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让随后赶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两人站在门外,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齐齐失声惊呼!。
强烈的痛苦急速地撕裂开来,几乎要把人的心化成齑粉。他伸出手,却发现气脉已然无法运行自如。眼看着薛紫夜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微弱,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心如刀割。。
“眼看他的背影隐没于苍翠的山谷,她忽然觉得胸中阵阵寒冷,低声咳嗽起来。。
“他心下焦急,顾不得顾惜马力,急急向着西方赶去。。
霍展白翻身上马,将锦囊放回怀里,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放眼望去,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风从未如此之和煦,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归心似箭——当真是“漫卷诗书喜欲狂”啊!!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染出大朵的红花。。
她的气息丝丝缕缕吹到了流血的肌肤上,昏迷的人渐渐醒转。。
“他当日放七剑下山,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已然留不得,与其和这种人结盟,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而此刻他提出休战,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喃喃道,“你看着吧,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
老鸨离开,她掩上了房门,看着已然一头躺倒床上大睡的人,眼神慢慢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