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展白!”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展白,别走!”
“畜生。”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畜生!”。
“哦……”瞳轻轻应了一声,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有人在往这边赶来。”。
“八年来,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谷主才会那么欢喜。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开始新的生活。!”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然而抬起头,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
何况,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瞳微微笑了笑,眼睛转成了琉璃色:
是吗……他很快就好了?可是,到底他得的是什么病?有谁告诉他他得了什么病?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韶华渐老。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
““呵。”徐重华却只是冷笑。!
“快走吧!”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我要见你们教王!”。
旋雪鹞,雪鹞!他在内心呼唤着。都出去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那么,快替她看看!”他来不及多想,急急转过身来,“替她看看!”!
“明力?”瞳忽然明白过来,脱口惊呼,“是你!”!
“真是经不起考验啊,”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忽然转过眼来看他,“是不是,瞳?”
“他是“那个人”的朋友。!
快来抓我啊……抓住了,就嫁给你呢。”。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然而,在刚接触到她后心,掌力将吐的刹那,妙风的脸色苍白,忽然将手掌转下。。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他不敢离远,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低声问:“还好吗?”。
““哦。”瞳轻轻吐了一口气,“那就好。”。
“妙风使!”侍女吃了一惊,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
“她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
一路上,风渐渐温暖起来,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
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冷?她忽然愣住了——是啊,原来下雪了吗?可昨夜的梦里,为什么一直是那样的温暖?。
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上面刻着一个“廖”字。……
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
“对了,绿儿,跟你说过的事,别忘了!”在跳上马车前,薛紫夜回头吩咐,唇角掠过一丝笑意。侍女们还没来得及答应,妙风已然掠上了马车,低喝一声,长鞭一击,催动了马车向前疾驰。
他曾经被关在黑暗里七年,被所有人遗弃,与世隔绝,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的双眼。那双眼睛里有过多少关切和叮咛,是他抵抗住饥寒和崩溃的唯一动力——他……他怎么完全忘记了呢?。
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脱口低呼出来——瞳?妙风说,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薛谷主,”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你可算来了……”。
他来不及多问,立刻转向大光明殿。!
“沉吟之间,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大家小心!”……”
“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
“听话。一觉睡醒,什么事都不会有了,”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喃喃说着,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