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然而，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淡淡地回答了一句：“雅弥有赤子之心。”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他们伏击的又是谁？”霍展白喃喃，百思不得其解。。

    “薛紫夜勉强动了动，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

    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做了一个苦脸：“能被花魁抛弃，也算我的荣幸。”。

    “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抹在了沥血剑上——”他合起了眼睛，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要杀教王，必须先拿到这把剑。”！

    “你说他一定会杀我——”薛紫夜喃喃，摸了摸绷带，“可他并没有……并没有啊。”

    飘飞的雪里忽然浮出一张美丽的脸，有个声音对他咯咯娇笑：“笨蛋，来捉我啊！捉住了，我就嫁给你呢。”

    “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哈哈哈哈……”妙水仰头大笑，“那是妙火的头——看把你吓的！”！

    “没用。”妙风冷笑：就算是有同伴掩护，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

    旋然而，曾经一度，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

    “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他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默默在风雪里闭上了眼睛。

    “她怔在原地，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落入不见底的冰窖——！

    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妙水，请放过她。我会感激你。”。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这不是教王！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竟不是教王本人！！

    群獒争食，有刺骨的咀嚼声。。

    “他来不及多问，立刻转向大光明殿。。

    “没事。”妙风却是脸色不变，“你站着别动。”。

    “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震得他站立不稳，抱着她扑倒在雪中。同一瞬间，飞翩发出一声惨呼，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何况，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瞳微微笑了笑，眼睛转成了琉璃色：。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他陡然间有一种恍惚，仿佛这双眼睛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就这样地凝视过他。他颓然松开了手，任凭她将金针刺落，刺入武学者最重要的气海之中。

    走下台阶后，冷汗湿透了重衣，外面冷风吹来，周身刺痛。

    他展开眉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完结了。”。

    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你们两个，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

    “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三日不起。。

    “霍展白忽然间有些愤怒——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他被吓得哭了，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

    “贴身随从摇摇头：“属下不知——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便从未露面过。”。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他撇了撇嘴：“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