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杀手，并不需要过去。

    “明介。”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轻而颤。

    “咔嚓！”在倒入雪地的刹那，他脸上覆盖的面具裂开了。。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

    她微微叹了口气，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

    千里之外，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一路向北。！

    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胡乱吃了几口。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热闹非凡。

    “明介。”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轻而颤。

    “这是朱果玉露丹，你应该也听说过吧。”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他抬起手，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对一行人扬眉一笑——那张脸，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

    旋他默然点头，缓缓开口：“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今年的回天令才发出去没几天呢，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有病人上门。！

    “没有用了……”过了许久许久，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低声说出一句话，“没有用了——我中的，是七星海棠的毒。”！

    妙水哧地一笑，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这个啊，得看我高不高兴。”

    “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脸颊深深陷了进去，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吗？不要难过。”！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而风雪里，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

    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低低答了一声“死了”，便不多言。。

    “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是不是感到寂寞呢？！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薛紫夜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

    “他的耐心终于渐渐耗尽，开始左顾右盼：墙上挂了收回的九面回天令，他这里还有一面留了八年的——今年的十个病人应该已看完了，可这里的人呢？都死哪里去了？他还急着返回临安去救沫儿呢！。

    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瞳躲在阴影里，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然而内心却是剧烈一震。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那样远的距离，连人的脸都看不清，只是一眼望过来，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

    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

    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医术进步迅速，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莫非……是瞳的性命？。

    “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车在缓缓晃动，碾过积雪继续向前。。

    不赶紧去药师谷，只怕就会支持不住了。！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不日北归，请温酒相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