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青衣人抬手阻止,朗笑道,“是我啊。”
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一片一片地浮现:雪怀、明介、雅弥姐弟、青染师傅、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
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
为了脱离中原武林,他装作与霍展白争夺新任阁主之位,失败后一怒杀伤多名长老远走西域;为了取信教王,他与追来的霍展白于星宿海旁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最后被霍展白一剑废掉右手,有洞穿了胸口。。
“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
“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霍展白执弟子礼,恭恭敬敬地回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素衣玉簪,清秀高爽,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
不成功,便成仁。!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原来,却是她刺杀了教王!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她抢先动了手!。
旋妙风眼神微微一变: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
“她沉默地想着,听到背后有响动。!
“薛紫夜!”他贴着她耳朵叫了一声,一只手按住她后心将内力急速透入,护住她已然衰弱不堪的心脉,“醒醒,醒醒!”!
那一场酒究竟喝了多久,霍展白已经记不得了。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风转冷,天转暗,庭里依稀有雪花落下。旁边的炉火还在燃烧,可酒壶里却已无酒。桌面上杯盏狼藉,薛紫夜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同侧的榻上,正趴在案上熟睡。
“妙风不动声色:“路上遇到修罗场的八骏,耽搁了一会儿。”!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最后,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活生生地冻死。”。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霍展白折下一枝,望着梅花出了一会儿神,只觉心乱如麻——去大光明宫?到底又出了什么事?自从八年前徐重华叛逃后,八剑成了七剑,而中原鼎剑阁和西域大光明宫也不再挑起大规模的厮杀。这一次老阁主忽然召集八剑,难道是又出了大事?。
“他曾经被关在黑暗里七年,被所有人遗弃,与世隔绝,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的双眼。那双眼睛里有过多少关切和叮咛,是他抵抗住饥寒和崩溃的唯一动力——他……他怎么完全忘记了呢?。
“不,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雅弥静静地笑,翻阅一卷医书,“师傅说酒能误事,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
““薛谷主,”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道,“你会后悔的。”!
等到他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时,那一袭紫衣已经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沉默许久,妙风忽地单膝跪倒:“求教王宽恕!”。
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教王应该先问‘能不能治好’吧?”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这一来,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
“否则,迟早会因此送命。。
“——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如今金山堆在面前,不由得怦然心动,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
“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厉叱:“雅弥,拿起来!”。
“禀谷主,”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霜红她还没回来。”。
咆哮声从乐园深处传来,一群凶悍的獒犬直扑了出来,咬向瞳的咽喉!!
“让开。”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今天我不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