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赢了。
是的,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那么,也应该因她而结束。
她必须靠着药物的作用来暂时抑制七星海棠的毒,把今日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
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
他想站起来,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将他死死拉住,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鱼死网破,这又是何必?”他一字一字开口,“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条件很简单: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
“是啊是啊,听人说,只要和他对上一眼,魂就被他收走了,他让你死你就死要你活你才能活!”。
她急急伸出手去,手指只是一搭,脸色便已然苍白。。
“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为了这一天,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受了多少折磨!什么双修,什么欢喜禅——你这个老色魔,去死吧!”!
“好吧,女医者,我佩服你——可是,即便你不杀,妙风使的命我却是非要不可!”妙水站起身,重新提起了沥血剑,走下玉座来,杀气凛冽。。
旋所有侍女都仰慕地望着她:是谷主用了什么秘法,才在瞬间制伏了这条毒蛇吧?然而薛紫夜的脸色却也是惨白,全身微微发抖。。
““属下冒犯教王,大逆不道,”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心乱如麻,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低声道,“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教王不要杀她!”!
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喃喃:“雪怀他……就在那片天空之下,等着我。”!
“阁主令我召你前去。”一贯浮浪的夏浅羽此刻神色凝重,缓缓举起了手,手心里赫然是鼎剑阁主发出的江湖令,“魔教近日内乱连连,日圣女乌玛被诛,执掌修罗场的瞳也在叛乱失败后被擒——如今魔教实力前所未有地削弱,正是一举诛灭的大好时机!”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
““雅弥!”薛紫夜心胆欲碎,失声惊呼,“雅弥!”。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
暮色深浓,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忽然有些恍惚:那个女人……如今又在做什么呢?是一个人自斟自饮,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
“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嚓的一声,玉座被贯穿了!。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谷主已前往大光明宫。霜红。”!
他伸手轻轻拍击墙壁,雪狱居然一瞬间发生了撼动,梁上钉着的七柄剑仿佛被什么所逼。刹那全部反跳而出,叮地一声落地,整整齐齐排列在七剑面前。。
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但既然薛谷主为他求情,不妨暂时饶他一命。”教王轻描淡写地承诺。……
玉座上的人几次挣扎,想要站起,却仿佛被无形的线控制住了身体,最终颓然跌落。
“我会跟上。”妙风补了一句。
妙风?那一场屠杀……妙风也有份吗?。
“谷主,谷主!快别想了。”一个紫金手炉及时地塞了过来,薛紫夜得了宝一样将那只手炉抱在怀里,不敢放开片刻。。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今天之后,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
他霍然转身向西跪下,袖中滑出了一把亮如秋水的短刀,手腕一翻,抵住腹部。!
“瞳蹙了蹙眉头,却无法反驳。……”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若不能击杀妙风,”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冷冷吩咐,“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为了避嫌,出了药师谷后他便和妙火分开西归,一路换马赶回大光明宫。龙血珠握在手心,那枚号称可以杀尽神鬼魔三道的宝物散发出冷冷的寒意,身侧的沥血剑在鞘中鸣动,仿佛渴盼着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