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
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霍地低头:“薛谷主!”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妙风不动声色:“路上遇到修罗场的八骏,耽搁了一会儿。”。
““别管我!”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金索上的钥匙。”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面无表情,“给我。”!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他默然地坐下,任凭她开始检查他的双眼和身体上的各处伤口——他没有注意她在做什么,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八处大穴已然被逐步封住,完全不能动弹。他只是极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她的模样。十二年不见了……今夜之后,或者就是至死不见。。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眼里却没有恐惧,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看着她说话的样子,看着她笑的样子,看着她握剑的样子……眼神恍惚而遥远,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
旋这个人……还活着吗?。
“片刻后,另外一曲又响起。!
她咬紧了牙,足间霍然加力,带着薛紫夜从坍塌的断桥上掠起,用尽全力掠向对岸,宛如一道陡然划出的虹。然而那一道掠过雪峰的虹渐渐衰竭,终究未能再落到桥对面。!
“薛谷主,怎么了?”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吓了她一跳。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要哭了……”!
“好了。”霍展白微笑,吐出一口气。。
““……”他的眼神一变,金杖带着怒意重重落下!。
“嗯。”妙风微笑,“在遇到教王之前,我不被任何人需要。”。
“……那就好。”!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
她拈着金针,缓缓刺向他的气海,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屏风后,秋水音刚吃了药,还在沉沉睡眠——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有些痴痴呆呆,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
妙风神色淡定,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教王向来孤僻,很难相信别人——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教中狼虎环伺,我想留在他身侧,所以……”。
卫风行一惊:“是呀。”。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
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千里之外有人惊醒。
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
“那……廖前辈可有把握?”他讷讷问。。
“他……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薛紫夜轻轻问,眼神却渐渐凝聚。。
“薛紫夜并不答应,只是吩咐绿儿离去。。
““怎么,这可是你同党的人皮——不想看看吗?瞳?”蓝衣的女子站在笼外,冷笑起来,看着里面那个被锁住的人,讥讽着,“对,我忘了,你现在是想看也看不见了。”。
身形交错的刹那,他听到妙水用传音入密短促地说了一句。!
“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捂住了脸:“你六岁就为我杀了人,被关进了那个黑房子。我把你当做唯一的弟弟,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可是、可是那时候我和雪怀却把你扔下了——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深深俯身:“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
“雪鹞?”霍展白看到鸟儿从秋之苑方向飞来,看着它嘴里叼着的一物,微微一惊,“你飞到哪里去了?秋之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