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哈哈哈,”霍展白一怔之后,复又大笑起来,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朗声回答,“这样,也好!”
妙水迟疑片刻,手一扬,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拿去。”。
——这里,就是这里。。
““愚蠢。”!”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想着明日便可南下,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开始吧。”教王沉沉道。
——有人走进来。是妙水那个女人吗?他懒得抬头。
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妙水握着沥血剑,双手渐渐发抖。。
“廖青染转过身,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她……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旋——沥血剑!。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呵呵,还想逃?”就在同一时刻,仿佛看出了他的意图,一个东西被骨碌碌地扔到了冰上,是狰狞怒目的人头:“还指望同伴来协助吗?呵,妙火那个愚钝的家伙,怎么会是妙水的对手呢?你真是找错了同伴……我的瞳。”!
霍展白一得手,心念电转之间,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薛紫夜却没有片刻停歇,将火折子别在铁笼上,双手沾了药膏,迅速抹着。。
““……”他的神志还停在梦境里,只是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她,极力伸出手,仿佛要触摸她的脸颊,来确认这个存在的真实性。然而手伸到了半途便无力滑落,重新昏沉睡去。。
在赴那个赌酒之约前,她回了一次秋之苑。。
“死了也好!”然而,只是微一沉默,他复又冷笑起来,“鬼知道是谁的孽种?”!
“雅弥……是你?”她的神志稍微回复,吐出轻微的叹息——原来,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他与她相识不久,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谁来与他做伴?唯有孤独!!
她捂住了脸:“你六岁就为我杀了人,被关进了那个黑房子。我把你当做唯一的弟弟,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可是、可是那时候我和雪怀却把你扔下了——对不起……对不起!”。
八年来,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拯救他;那么这最后的一夜,就让他来陪伴她吧!。
“瞳?他要做什么?。
“嘘。”妙水却竖起手指,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我可是偷偷过来的。”……
鼎剑阁的七剑齐齐一惊,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大氅内忽然间伸出了第三只手,苍白而微弱。
“哧”,轻轻一声响,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将他在一瞬间定住。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反手一弹,牢牢钉在了横梁上。
星圣女娑罗在狂奔,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
“不过,等我杀了教王后……或许会开恩,让你早点死。”。
“令她诧异的是,这一次醒来,妙风居然不在身侧。。
““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瞳冷笑着,横过剑来,吹走上面的血珠,“愚蠢。”。
“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沉默了许久,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略微躬身,递上了一面回天令,“那么,到时候,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瞳在黑暗中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在心底呼啸,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
霍展白垂头沉默。。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冰冷的雪,冰冷的风,冰冷的呼吸——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