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的瞬间,妙风反掌一按马头,箭一样掠出,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
谁来与他做伴?唯有孤独!
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为了这一天,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受了多少折磨!什么双修,什么欢喜禅——你这个老色魔,去死吧!”!”
“呵,不用。”她轻笑,“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是你,还有……他的母亲。”。
然而,那样血腥的一夜之后,什么都不存在了。包括雪怀。!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不要去!”瞳失声厉呼——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了!
电光火石的瞬间,妙风反掌一按马头,箭一样掠出,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
他身形一转,便在风雪中拔地而起。妙火也是呵呵一笑,手指一搓,一声脆响中巨大的昆仑血蛇箭一样飞出,他翻身掠上蛇背,远去。。
““你……”哑穴没有被封住,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惨白。!
最后担负起照顾职责的,却还是霍展白。。
旋得了准许,他方才敢抬头,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忽然忍不住色变。。
“然而,她错了。!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脸上尚有笑容。”
“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很久没有说话。!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垂下了手。。
“是、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我没事……”薛紫夜衰弱地喃喃,脸色惨白,急促地喘息,“不过,麻烦你……快点站起来好吗……”!
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了?!”。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也是!”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捶了一拳,“目下教王走火入魔,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只有明力一人在宫。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对不起。”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仿佛再也无法支持,她颓然倒地,手松开,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那些血痕,是昨夜秋水音发病时抓出来的——自从她陷入半疯癫的状态以后,每次情绪激动就会失去理智地尖叫,对前来安抚她情绪的人又抓又打。一连几日下来,府里的几个丫头,差不多都被她打骂得怕了,没人再敢上前服侍。。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
“……那就好。”
薛紫夜跟着妙风穿行在玉楼金阙里,心急如焚。那些玉树琼花、朱阁绣户急速地在往后掠去。她踏上连接冰川两端的白玉长桥,望着桥下萦绕的云雾和凝固了奔流的冰川,陡然有一种宛如梦幻的感觉。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而只是在说服自己。。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夹杂着雪的土,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她咬着牙,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这把土再撒下去,就永远看不到了……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
“那一场厮杀,转眼便成了屠戮。。
“风!”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连你……连你……”。
他伸手轻轻拍击墙壁,雪狱居然一瞬间发生了撼动,梁上钉着的七柄剑仿佛被什么所逼。刹那全部反跳而出,叮地一声落地,整整齐齐排列在七剑面前。!
那之后,又是多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