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一生,倒也是简单。
片刻前那种淡淡的温馨,似乎转瞬在风里消散得无影无踪。
薛紫夜跟着妙风穿行在玉楼金阙里,心急如焚。那些玉树琼花、朱阁绣户急速地在往后掠去。她踏上连接冰川两端的白玉长桥,望着桥下萦绕的云雾和凝固了奔流的冰川,陡然有一种宛如梦幻的感觉。。
他叫了一声,却不见她回应,心下更慌,连忙过去将她扶起。。
“那样长……那样长的梦。!”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雅弥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
痴痴地听着曲子,那个瞬间,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
“饿吗?”妙风依然是微笑着,递过一包东西——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接到手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
“薛紫夜蹙眉:“我不明白。”!
然而那个丫头不开窍,刚推开门,忽地叫了起来:“谷主她在那里!”。
旋第二日,云开雪霁,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妙风微微一怔:“可谷主的身体……”!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风从谷外来,雪从夜里落。。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他闷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我叫雅弥。”。
“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摔落雪地。。
门关上了,薛紫夜却还是望着那个背影的方向,一时间有些茫然——这个老侍女侍奉过三代谷主,知道很多的往事和秘密,故有此一劝。可是,她又怎么知道一个医者在眼睁睁看着病人走向死亡时,那种无力和挫败感呢?。
““不!”薛紫夜大惊,极力挣扎,撑起了身子挪过去,“住手!不关他的事,要杀你的人是我!不要杀他!”!
“其实,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很想念她啊。”。
“快回房里去!”他脱口惊呼,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
“长桥在剧烈的震动中碎裂成数截,掉落在万仞深的冰川里。那个蓝衣女子被阻隔在桥的另一段,中间隔着十丈远的深沟。她停下来喘息。凝望着那一道深渊。以她的修为,孤身在十丈的距离尚自有把握飞渡,然而如果带上身边的两个人的话?。
“秋夫人的病已然无大碍,按我的药方每日服药便是。但能否好转,要看她的造化了。……
不会吧?这、这应该是幻觉吧?
暮色深浓,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忽然有些恍惚:那个女人……如今又在做什么呢?是一个人自斟自饮,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无论是对于霍展白、明介还是雅弥,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
““怎么?”他跳下地去,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手里提着一物。。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光。”……”
“于是,她跑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再也抓不到那个精灵似的女孩儿了。。
还有毒素发作吧?很奇怪是不是?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怎么会着了道儿呢?”。
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绝对不!!
“妙水的话,终究也不可相信。”薛紫夜喃喃,从怀里拿出一支香,点燃,绕着囚笼走了一圈,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等一切都布置好,她才直起了身,另外拿出一颗药,“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