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垂头望着自己的手,怔怔地出神。
她喃喃对着冰封的湖面说话,泪水终于止不住地从眼里连串坠落。
“什么?”所有人都勒马,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齐齐跳下马背。。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雅弥却悄然退去,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
然而,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她、她在做什么?。
妙水?那个女人,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
“哦……”她笑了一笑,“看来,你们教王,这次病得不轻哪。”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小姐,早就备好了!”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
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她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却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剧烈发抖。。
旋曾经有一次,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绝望之下狂性大发,在谷里疯狂追杀人,一时无人能阻止。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脸上笑容未敛,只一抬手,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
““浅羽?”他一怔,剑锋停顿,讷讷道。!
其实,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也是不够的。跟随了十几年,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
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看着信封上地址,霍展白微微蹙眉: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真是奇怪……难道这封信,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
“我们弃了马车,轻骑赶路吧。”薛紫夜站了起来,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将手炉拢入袖中,对妙风颔首,“将八匹马一起带上。你我各乘一匹,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若坐骑力竭,则换上空马——这样连续换马,应该能快上许多。”。
“话音未落,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颤声呼:“秋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满面风尘,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全身沾满了雪花,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
“霍公子,快把剑放下来!”霜红看到瞳跌倒,惊呼,“不可伤了明介公子!”。
““否则,你会发疯。不是吗?”。
“谢谢你。”他说,低头望着她笑了笑,“等沫儿好了,我请你来临安玩,也让他认识一下救命恩人。”。
““因为……那时候徐重华他也想入主鼎剑阁啊……秋水来求我,我就……”!
“好,东西都已带齐了。”她平静地回答,“我们走吧。”。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清楚地听出她声音里包含的痛惜和怜悯,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的刺痛再也无法承受,几乎是发疯一样推开她,脱口而言:“不用你管!你给我——”。
“脚印!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
“你还没记起来吗?你叫明介,是雪怀的朋友,我们一起在摩迦村寨里长大。”顿了顿,薛紫夜的眼睛忽然黯淡下来,轻声道,“你六岁就认识我了……那时候……你为我第一次杀了人——你不记得了吗?”……
“小心!”
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呵,”妙水身子一震,仿佛有些惊诧,转瞬笑了起来,恶狠狠地拉紧了他颈中的链子,“都落到这地步了,还来跟我耍聪明?猜到了我的计划,只会死得更快!”。
“得手了!其余六剑一瞬发出了低低的呼声,立刻掠来,趁着对方被钉住的刹那齐齐出剑,六把剑交织成了一道光网,只要一个眨眼就能把人绞成碎片!。
“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当然,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只要他活着一日,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薛谷主,怎么了?”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吓了她一跳。……”
““是吗?”瞳忽然开口了,语气冷然,“我的病很难治?”。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