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林里过来的吗……”小姐却望着远处喃喃,目光落在林间。
然而话音未落,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同时,他侧身一转,背对着飞翩,护住怀里的人,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妙风一惊——这个女子,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
“她看着他转过头,忽然间淡淡开口:“真愚蠢啊,那个女人,其实也从来没有真的属于你,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你如果不死了这条心,就永远不能好好地生活。”!”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雪落满了蓝发。!
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却无法动弹。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铜爵倒地,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黎明。。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
旋“谁?!”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你发什么疯?一个病人,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给我滚回去!”。
“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仿佛被击中了要害。瞳不再回答,颓然坐倒,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无力和恐惧。脑海里一切都在逐步地淡去,那种诅咒一样的剧毒正在一分一分侵蚀他的神志,将他所有的记忆都消除干净——比如昔日在修罗场的种种,比如多年来纵横西域刺杀的经历。
“沫儿的病是胎里带来的,秋水音怀孕的时候颠沛流离,又受了极大打击,这个早产的孩子生下来就先天不足,根本不可能撑过十岁。即便是她,穷尽了心力也只能暂时保住那孩子的性命,而无力回天。!
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
““咦……”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懵懂地出来,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眼里充满了惊奇。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一反平时的暴躁,走上去伸出手,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
霍展白没有回答,只是冷定地望着他——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
种种恩怨深种入骨,纠缠难解,如抽刀断水,根本无法轻易了结。!
瞳有些怔住了,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
““婊子也比狗强。”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恶毒地讥诮。。
“可是……”出人意料的,绿儿居然没听她的吩咐,还在那儿犹豫。。
“同一刹那,教王身侧的妙风已然惊觉,闪电般迅捷地出手,想也不想便一掌击向薛紫夜,想把这个谋刺者立毙于掌下!!
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
就算她肯相信,可事到如今,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所以,宁可还是不信吧……这样,对彼此,都好。。
“有一只手伸过来,在腰间用力一托,她的身体重新向上升起,却惊呼着探出手去,试图抓住向反方向掉落的人。在最后的视线里,她只看到那一袭蓝衣宛如折翅的蝴蝶,朝着万仞的冰川加速下落。那一瞬间,十三岁那一夜的情景再度闪电般地浮现,有人在她的眼前永远地坠入了时空的另一边。。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一曰追风,二曰白兔,三曰蹑景,四曰追电,五曰飞翩,六曰铜爵,七曰晨凫,八曰胭脂,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直接听从瞳的指挥。
那样殚精竭虑地查阅,也只能找到一个药方,可以将沫儿的病暂时再拖上三个月——可三个月后,又怎么和霍展白交代?
所以,下手更不能容情。。
——不日北归,请温酒相候。白。”。
“不知是否幻觉,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
““哈哈哈哈……”妙水仰头大笑,“那是妙火的头——看把你吓的!”。
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
“片刻的僵持后,她冷冷地扯过药囊,扔向他。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对着她一颔首:“冒犯。”……”
“他缓缓跪倒在冰上,大口地喘息着,眼眸渐渐转为暗色。。
瞳却抽回了手,笑:“如有诚意,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瞳的眼神渐渐凝聚:“妙水靠不住——看来,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