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的名字叫雅弥……”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手脚都被嵌入墙壁上的铁链锁着,四周没有一丝光。他抱着膝盖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感觉脑袋就如眼前的房子一样一片漆黑。。
“那么,”她纳闷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笑了?”。
“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妙风”,教王的护身符——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甚至没有了祖国,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
“谁?!”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你发什么疯?一个病人,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给我滚回去!”。
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
风更急,雪更大。
他追上了廖青染,两人一路并骑。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虽然年过三十,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气质高华。
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他霍然回首,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剑尖平平掠过雪地,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雪上有五具尸体,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一共是七人——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少了一具尸体!!
“你会后悔的。”他说,“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旋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你的酒量真不错,”想起前两次拼酒居然不分胜负,自命海量的霍展白不由赞叹,“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
“可是……你也没有把他带回来啊……”她醉了,喃喃,“你还不是杀了他。”!
“多谢教王。”妙风眼里透出了欣喜,深深俯首。
“瞳?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默然握紧了灯,转过身去。!
“没事,风行,”廖青染随口应,“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然而,不等他想好何时再招其前来一起修习合欢秘术,那股热流冲到了丹田却忽然引发了剧痛。鹤发童颜的老人陡然间拄着金杖弯腰咳嗽起来,再也维持不住方才一直假装的表象。!
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微笑道:“瞳,所有人都抛弃了你。只有教王需要你。来吧……来和我们在一起。”。
“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望着南方的天空,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
——今天之后,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
“妙风望着那颗珠子,知道乃是极珍贵的药,一旦服下就能终结自己附骨之蛆一样发作的寒毒。然而,他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
“兮律律——”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乌里雅苏台吗?。
“沉吟之间,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大家小心!”。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两条人影风一样地穿行在皑皑白雪之中,隐约听得到金铁交击之声。远远看去,竟似不分上下。教王一直低着头,没有去与对手视线接触,而只是望着瞳肩部以下部分,从他举手投足来判断招式走向。
“小心!”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
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他怔怔想了半晌,忽然觉得心惊,霍然站起。。
“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医术进步迅速,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闭嘴!”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直冒出来。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飞身扑过去:“徐重华,你无药可治!”。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侍女们吃惊地看着大氅里裹着的那具尸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不是湖下冰封的那个少年吗?多少年了,如今,谷主居然将他从冰下挖了出来?……”
“——其实,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她已然死去。。
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这种欲雪的天气,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猜拳行令的,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
“消息可靠?”他沉着地追问,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