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无声。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马上来!”绿儿在外间应了一句。。
沐春风?他已然能重新使用沐春风之术!。
“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于是,他再也不能离开。!”
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她看到了面具后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看到他全身穴道上的血迹——一眼望去,她便知道他遭受过怎样的酷刑。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到一个月之前,在药师谷里的明介还是那样冷酷高傲,出手凌厉。在短短的二十几天后,居然成了这种样子!!
妙风怔住了,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是的!封喉,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封喉”!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廖青染叹息了一声,低下头去,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
“还算知道痛!”看着他蹙眉,薛紫夜更加没好气。。
“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霍展白随即跳上马,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
然而,那一骑,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如冰呼啸,一去不回头。。
旋“在下可立时自尽,以消薛谷主心头之怒。”妙风递上短匕,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微微躬身,“但在此之前,还请薛谷主尽早去往昆仑,以免耽误教王病情。”。
“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然而眼睛尚未睁开,便一把将她抱起,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半空中身形一转,落到了另一匹马上。她惊呼未毕,已然重新落地。!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她侧头望向霍展白:“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
“还有无数奔逃中的男女老幼……!
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手下意识地收紧:“教王?”。
“这,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
轰然巨响中,他踉跄退了三步,只觉胸口血气翻腾。。
“……”妙水呼吸为之一窒,喃喃着,“难怪遍搜不见。原来如此!”!
三圣女五明子环侍之下,玉座上教王的眼睛深不见底,笑着将手按在跪在玉座下的爱将头顶上,缓缓摩挲着,仿佛抚摩着那头他最钟爱的雪域灰獒。他也知道,只要教王一个不高兴,随时也可以如击杀那些獒犬一样夺走他的性命。。
““天啊……”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震惊而恐惧。。
然而,一想到这一次前去可能面对的人,他心里就有隐秘的震动。。
“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为什么!!
脚印!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
霍展白垂头沉默。。
“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
为什么要学医呢?廖谷主问他:你只是一个杀人者。……
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如同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舞,嬉笑着追逐。最后凝成了七色的光带,在半空不停辗转变换,将她笼罩。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冒犯了。”妙风叹了口气,扯过猞猁裘将她裹在胸口,跃上马背,一手握着马缰继续疾驰,另一只手却回过来按在她后心灵台穴上,和煦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入,低声道:“如果能动,把双手按在我的璇玑穴上。”。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他被问住了,闷了片刻,只道:“我想知道能帮你什么。”。
雪瞬间纷飞,掩住了那人的身形。。
唉……她抬起头,望了一眼飘雪的夜空,忽然觉得人生在世是如此的沉重和无奈,仿佛漫天都是逃不开的罗网,将所有人的命运笼罩。!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