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顽皮而轻巧,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妙风低头走着,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是的,也该结束了。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治好了教王的病,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免得多生枝节。
哈。”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霍公子,”廖青染叹了口气,“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因为——”。
““哦……”薛紫夜喃喃,望着天空,“那么说来,那个教王,还是做过些好事的?”!”
一边说,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呈上。。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然而下一瞬,她又娇笑起来:“好吧,我答应你……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呢?我要的只是教王的脑袋。当然——你,也不能留。可别想我会饶了你的命。”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惜欺骗她伤害她,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
不……不,她做不到!。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还活着吗?。
旋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然而轿帘却早已放下,薛紫夜的声音从里面冷冷传来:“妾身抱病已久,行动不便,出诊之事,恕不能从——妙风使,还请回吧。”!
到了现在再和他说出真相,她简直无法想象霍展白会有怎样的反应。!
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
““给我先关回去,三天后开全族大会!”!
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村庄旁,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冷漠而无声,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
灰白色的苍穹下,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笼罩在漠河上空,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赤、橙、黄、绿、青、蓝、紫……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薛紫夜锁好牢门,开口:“现在,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
““……”薛紫夜随后奔到,眼看妙风倒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嘎。”听到“笑红尘”三个字,雪鹞跳了一跳,黑豆似的眼睛一转,露出垂涎的神色。。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啪嗒!”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断为两截。。
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她指尖微微一动,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一边说,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呈上。……
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
晨凫倒在雪地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嘿,大家都出来算了。”雪地下,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
然后,他就看到那双已经“死亡”的淡蓝色眼睛动了起来。。
“然而在他微微一迟疑间,薛紫夜便已经沿着台阶奔了上去,直冲那座嵯峨的大光明圣殿。一路上无数教徒试图阻拦,却在看到她手里的圣火令后如潮水一样地退去。。
““金针?”霍展白一惊,“他……被金针封过脑?”。
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
“车内有人失声痛哭,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平静如一泓春水。他缓缓策马归去,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踏上克孜勒荒原。……”
“那样寥寥几行字,看得霜红笑了起来。。
真是活该啊!。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
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