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拒绝呢？”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

    “啊。”雪地上的人发出了短促的低呼，身体忽然间委顿，再也无声。

    “咔嚓”一声，苍老的树皮裂开，一颗血红色的珠子应声掉落手心。。

    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

    ““知道了。”霍展白答应着，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

    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观心静气，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不进任何饮食，不发出一言一语。。

    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并不为看病，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独饮几杯，然后离去。陪伴他来去的，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

    他默默地趴伏着，温顺而听话。全身伤口都在痛，剧毒一分分地侵蚀，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都说七星海棠无药可解，果然是错的。”薛紫夜欢喜地笑了起来，“二十年前，临夏师祖为此苦思一个月，呕心沥血而死——但，却也终于找到了解法。。

    “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此念一生，一股求生的力量忽然注满了他全身。霍展白脚下步法一变，身形转守为攻，指间上剑气吞吐凌厉，断然反击。徐重华始料不及，一时间乱了攻击的节奏。！

    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旋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

    “教王的手在瞬间松开，让医者回到了座位上，他剧烈地喘息，然而脸上狰狞的神色尽收，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慈爱安详：“哦……我就知道，药师谷的医术冠绝天下，又怎会让本座失望呢？”！

    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是的，多年前，他就见到过她！！

    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霍展白随即跳上马，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

    “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上面刻着一个“廖”字。！

    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薛谷主，我说过了，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是谁？那个声音是如此阴冷诡异，带着说不出的逼人杀气。妙风在听到的瞬间便觉得不祥，然而在他想掠去保护教王的刹那，忽然间发觉一口真气到了胸口便再也无法提上，手足一软，根本无法站立。。

    “原来是真的……”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低哑地开口，“为什么？”。

    她讷讷点头，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

    是的，他想起来了……的确，他曾经见到过她。。

    “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我也将给你一切。”！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一睁开眼，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我明白了。”没有再让他说下去，教王放下了金杖，眼里瞬间恢复了平静，“风，二十八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顾惜别人的死活。”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胡乱吃了几口。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热闹非凡。。

    薛紫夜一时语塞。。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瞳，你何必追？”。

    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只是刹那，他就从湖边返回，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

    ““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

    “唯有，此刻身边人平稳的呼吸才是真实的，唯有这相拥取暖的夜才是真实的。。

    “老七？！”。

    大光明宫？！！

    “只怕七公子付不起，还不是以身抵债？”绿儿掩嘴一笑，却不敢怠慢，开始在雪地上仔细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