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马车炸了!”薛紫夜下意识地朝下望去,看到远远的绝壁下一团升起的火球,惊呼出声。
然而下一刻他就悔青了肠子,因为想起一则江湖上一度盛传的笑话:号称赌王的轩辕三光在就医于药师谷时,曾和谷主比过划拳,结果大战三天后只穿着一条裤衩被赶出了谷,据说除了十万的诊金外,还输光了多年赢来的上百万身家。
“风行,”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你有没有发现,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
如果没有迷路,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
““对不起。”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仿佛再也无法支持,她颓然倒地,手松开,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小姐……小姐!”绿儿绞着手,望着那个白衣蓝发的来客,激动不已地喃喃道,“他、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你不如——”!
反正那个瞳也已经中了七星海棠之毒,活不过一个月,暂时对她做一点让步又算什么?最多等杀了教王,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们两个。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当薛紫夜步出谷口,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衣,披肩,手炉,木炭,火石,食物,药囊……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是的,到如今,已然不能再退哪怕一步。!
多年的奔走,终于有了一个尽头。。
旋“这样做的原因,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瞳大笑起来,将沥血剑一扔,坐回到了榻上,“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我只问你,肯不肯定约?”。
“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绝不可再留,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最后,也最隐秘的原因,是因为——!
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非非……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说——”!
“闭嘴!”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直冒出来。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飞身扑过去:“徐重华,你无药可治!”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先别动,”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离开了背心那只手,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我给你找药。”。
“好,告诉我,”霜红还没回过神,冰冷的剑已然贴上了她的咽喉,“龙血珠放在哪里?”。
“六六顺啊……三喜临门……嘿嘿,死女人,怎么样?我又赢了……”!
“谷主!谷主!”绿儿跑得快要断气,撑着膝盖喘息,结结巴巴说,“大、大事不好了……谷口、谷口有个蓝头发的怪人,说要见您……”。
“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
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如王姐最后的要求,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他总是微笑着,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
““否则,你会发疯。不是吗?”!
妙风低下头,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
十五日,抵达西昆仑山麓。。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霍展白,你又输了。”然而,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
那一天的景象,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
“出去。”她低声说,斩钉截铁。。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如今,难道是——。
“薛紫夜扶着他的肩下了车,站在驿站旁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凝望了片刻,默不作声地踩着齐膝深的雪,吃力地向着村子里走去。。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
“脑部的剧痛再度扩散,黑暗在一瞬间将他的思维笼罩。……”
“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
“那、那不是妖瞳吗……”。
黑暗的房间里,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只有死一般的寂寞。!
她叹了口气,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会是怎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