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妙风笑着摇头,推开了她的手,安然道,“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乃是我的荣幸,如何能舍去?”
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满面风尘,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全身沾满了雪花,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
“他想呼号,想哭喊,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霍展白?”看到来人,瞳低低脱口惊呼,“又是你?”!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那一瞬间,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迎着奔马,只是一掠,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马一声悲嘶,大片的血泼开来,洒落在雪地上,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饿吗?”妙风依然是微笑着,递过一包东西——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接到手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
旋“我们弃了马车,轻骑赶路吧。”薛紫夜站了起来,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将手炉拢入袖中,对妙风颔首,“将八匹马一起带上。你我各乘一匹,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若坐骑力竭,则换上空马——这样连续换马,应该能快上许多。”。
““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雅弥静静的笑,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
“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为抗寒毒,历经二十年,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柔和汹涌,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
“看着我!”他却腾出一只手来,毫不留情地拨开了她的眼睛,指甲几乎抠入了她的眼球,“看着我!”
“妙水一惊,凝望了她一眼,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你们快走,把……把这个带去,”薛紫夜挣扎着扯过药囊,递到她手里,“拿里面赤色的药给他服下……立刻请医生来,他的内脏,可能、可能全部……”。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但,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这个姓廖的女子,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畜生。”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畜生!”……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他……又在为什么而悲伤?
“没事。”她道,“只是在做梦。”。
莫非……是瞳的性命?。
“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上面刻着一个“廖”字。。
“谁?有谁在后面?!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一惊回首,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走到了亭中。。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
““呵,”妙水身子一震,仿佛有些惊诧,转瞬笑了起来,恶狠狠地拉紧了他颈中的链子,“都落到这地步了,还来跟我耍聪明?猜到了我的计划,只会死得更快!”。
——她知道,那是七星海棠的毒,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
——四面冰川上,陡然出现了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快,抓紧时间,”然而一贯冷静内敛的徐重华首先抽出了手,催促联剑而来的同伴,“跟我来!此刻宫里混乱空虚,正是一举拔起的大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