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一只白鸟从风里落下,脚上系着手巾,筋疲力尽地落到了窗台上,发出急切的鸣叫,却始终不见主人出来。它从极远的北方带回了重要的信息,然而它的主人,却已经不在此处。
“多么愚蠢的女人……我让妙风假传出我走火入魔的消息,她就忍不住了,呵呵,”教王在玉座上微笑,须发雪白宛如神仙,身侧的金盘上放着一个被斩下不久的绝色女子头颅,“联合了高勒他们几个,想把我杀了呢。”
“不用了。”妙风笑着摇头,推开了她的手,安然道,“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乃是我的荣幸,如何能舍去?”。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沉默了片刻,开口:“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马车又陷入深雪——如此下去,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
然而叫了半天,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什么东西这么吵啊?咦?”。
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全身一震:这、这是……教王的圣火令?!
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她看到了面具后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看到他全身穴道上的血迹——一眼望去,她便知道他遭受过怎样的酷刑。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到一个月之前,在药师谷里的明介还是那样冷酷高傲,出手凌厉。在短短的二十几天后,居然成了这种样子!
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他是他多年的同僚,争锋的对手,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然而,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
“——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也不会再有的温暖。!
那是妙空使,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
旋“啊——”教王全身一震,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和教王一战后身体一直未曾恢复,而方才和鼎剑阁七剑一轮交手3,更是恶化了伤势。此刻他的身体,也已然快要到了极限。!
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带着敬佩。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她排开众人走过来,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那我看看。”。
“看衣饰,那、那应该是——。
“辛苦了,”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无不抱歉,“廖……”。
“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
教王冷笑:“来人,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
“奇怪……这样的冰原上,怎么还会有雪鹞?他脑中微微一怔,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人养的鹞鹰,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
真是活该啊!。
““嗯?”实在是对那个陌生的名字有些迟钝,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怎么?”!
妙风神色淡定,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教王向来孤僻,很难相信别人——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教中狼虎环伺,我想留在他身侧,所以……”。
“放了明介!”被点了穴的薛紫夜开口,厉声大喝,“马上放了他!”。
“想也不想,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
他……又在为什么而悲伤?……
“明介……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
“……”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霜红呢?”
“嘎——”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大声地叫着,拍打翅膀,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
然而,为什么要直到此刻,才动用这个法术呢?。
“昆仑白雪皑皑,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她将圣火令收起,对着妙风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
““快到了吧?”摸着怀里的圣火令,她对妙风说着,“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西王母居住的所在——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雪怀说,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薛紫夜拥着猞猁裘,望着天空,喃喃,“美得就像做梦一样。”……”
“妙风微微笑了笑,摇头:“修罗场里,没有朋友。”。
“好了!”霜红一直在留意谷主的脉搏,此刻不由大喜。。
“薛谷主吗?”看到了她手里的圣火令,教王的目光柔和起来,站起身来。!
“嘎——嘎——”忽然间,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