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园里,绿荫依旧葱茏,夜光蝶飞舞如流星。
那是一个琉璃宝石铸成的世界,超出世上绝大多数人的想象:黄金八宝树,翡翠碧玉泉,到处流淌着甘美的酒、醇香的奶、芬芳的蜜,林间有永不凋谢的宝石花朵,在泉水树林之间,无数珍奇鸟儿歌唱,见所未见的异兽徜徉。泉边、林间、迷楼里,来往的都是美丽的少女和俊秀的童子,向每一个来客微笑,温柔地满足他们每一个要求。
“妙风……”教王喘息着,眼神灰暗,喃喃道,“你,怎么还不回来!”。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看下去,只见一队花鼓正走到了楼下,箱笼连绵,声势浩大。一个四十来岁的胡人骑着高头大马,在玲珑花界门口停了下来,褐发碧眼,络腮胡子上满脸的笑意,身后一队家童和小厮抬着彩礼,鞭炮炸得人几乎耳聋。。
“一定赢你。!”
老人的声音非常奇怪,听似祥和宁静,但气息里却带了三分急促。医家望闻问切功夫极深,薛紫夜一听便明白这个玉座上的王者此刻已然是怎样的虚弱——然而即便如此,这个人身上却依旧带着极大的压迫力,只是一眼看过来,便让她在一瞬间站住了脚步!。
出门前,他再叮嘱了一遍:“记住,除非他离开,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
那血,遇到了雪,竟然化成了碧色。
但是,那个既贪财又好色的死女人,怎么还不来?在这个时候放他鸽子,玩笑可开大了啊……他喃喃念着,在雪中失去了知觉。
“啊!你、你是那个——”教王看着这个女人,渐渐恍然,“善蜜公主?”。
“嗯。”妙风微笑,“在遇到教王之前,我不被任何人需要。”。
“他蹙眉望着她,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
霍展白停在那里,死死地望着他,眼里有火在燃烧:“徐重华!你——真的叛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旋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将十枚回天令依次铺开在地上,妙风拂了拂衣襟,行了一礼。!
“……”妙水沉默着,转身。
“霍展白释然,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
——终于是被折断了啊……这把无想无念之剑!。
“袖子上织着象征着五明子身份的火焰纹章,然而那只苍白的手上却明显有着一条可怖的伤痕,一直从虎口延伸到衣袖里——那是一道剑伤,挑断了虎口经脉,从此后这只手便算是残废,再也无法握剑。。
然而不等她站稳,那人已然抢身赶到,双掌虚合,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
行医十年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了“不敢动手”的情况!!
妙风走过去,低首在玉阶前单膝跪下:“参见教王。”。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那一瞬间,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排山倒海而来。他只想大声呼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
“她握紧了那颗珠子,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
你总是来晚……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在半癫狂的状态下,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那样的话,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
她被窗外高山的英姿所震惊,妙风却已然掠了出去,随手扔了一锭黄金给狂喜的车夫,打发其走路,转身便恭谨地为她卷起了厚厚的帘子,欠身道:“请薛谷主下车。”。
“大惊之下,瞳运起内息,想强行冲破穴道,然而重伤如此,又怎能奏效?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却无法移动丝毫。。
然而,她的梦想,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
那是……那是教王的声音!
那个粗鲁高大的摩迦鹄,居然将铁质的钥匙一分分插入了自己的咽喉!他面上的表情极其痛苦,然而手却仿佛被恶魔控制了,一分一分地推进,生生插入了喉间,将自己的血肉扭断。
“明介。”直到一只温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了脸颊,他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
“六弟!”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
“那一段路,仿佛是个梦——漫天漫地的白,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散乱的视线,枯竭的身体,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他躺在床上,微微怔了一下:“恭喜。”。
她必须靠着药物的作用来暂时抑制七星海棠的毒,把今日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
““六哥!”本来当先的周行之,一眼看到,失声冲入。……”
“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忽然一笑:“廖谷主,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
“刷!”他根本不去管刺向他身周的剑,只是不顾一切地伸出另一只手,以指为剑,瞬地点在了七剑中年纪最小、武功也最弱的周行之咽喉上!。
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
怎么可能!已经被摄魂术正面击中,这个被控制的人居然还能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