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小夜姐姐？他狂喜地转过头来。是她？是她来了吗？！

    “关上！”陷在被褥里的人立刻将头转向床内，厉声道。

    “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薛紫夜愤然而笑，冷嘲道，“明介还在你们手里，我怎么敢啊，妙风使！”。

    剑一入手，心就定了三分——像他这样的人，唯一信任的东西也就只有它了。。

    “杀气！乐园里，充满了令人无法呼吸的凛冽杀气！！”

    “明介！”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明介！”。

    “雪怀……”忽然之间，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冷……好冷啊……”！

    他拉着小橙跃出门外，一步步向着湖中走去，脚下踩着坚冰。

    “嘎——嘎——”忽然间，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

    这一次醒转，居然不是在马车上。她安静地睡在一个炕上，身上盖着三重被子，体内气脉和煦而舒畅。室内生着火，非常温暖。客舍外柳色青青，有人在吹笛。。

    “你说他一定会杀我——”薛紫夜喃喃，摸了摸绷带，“可他并没有……并没有啊。”。

    “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旋“起来！”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来不及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

    ““来！”！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

    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鱼死网破，这又是何必？”他一字一字开口，“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条件很简单：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

    霜红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意似疯狂，终于掩面失声：如果谷主不死……那么，如今的他们，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把盏笑谈了吧？。

    她咬紧了牙，默默点了点头。！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而他自己呢？其实，在雪夜醒来的刹那，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

    “唔。”第一针刺入的是脊椎正中的天突穴，教王发出一声低吟，眉头微微蹙起——妙风脸色凝重，一时几乎忍不住要将手按上剑柄。然而薛紫夜出手快如闪电，第一针刺入后，璇玑、华盖、紫宫、玉堂、檀中五穴已然一痛，竟是五根金针瞬间一起刺入。。

    “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

    “不！”她惊呼了一声，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慌不择路的她，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

    一时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站在那里无法移动。。

    “但，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

    霍展白无法回答，因为连声音都被定住。……

    群獒争食，有刺骨的咀嚼声。

    “可是，”绿儿担忧地望了她一眼，“谷主的身体禁不起……”

    “他、他拿着十面回天令！”绿儿比画着双手，眼里也满是震惊，“十面！”。

    山阴的积雪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叹息一声转过了身——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也终于是死了……。

    “一瞬间，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

    ““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霍展白执弟子礼，恭恭敬敬地回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素衣玉簪，清秀高爽，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

    临安刚下了一场雪，断桥上尚积着一些，两人来不及欣赏，便策马一阵风似的踏雪冲过了长堤，在城东郊外的九曜山山脚翻身落马。！

    ““谷主，好了。”霜红放下了手，低低道。……”

    ““是吗？那你可喝不过她，”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对他眨了眨眼睛，“喝酒，猜拳，都是我教给她的，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知道吗？当年的风行，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

    妙风低下头，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

    “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

    他被吓得哭了，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